畢竟他從沒見過這樣子的顧往,在他的印象里,對方總是無所不能的,即使是高中時的那個小可憐,江漁依然覺得他很厲害。
能一個人掙錢供自己讀書生活,而且還是學霸,這樣的人能不厲害嘛。
他走在桌邊倒了杯水,本想餵他喝,不料杯口都抵在唇邊了,他嘴就是不張開,以至於水都順著臉頰流到了頸間。
江漁見狀趕忙拿開杯子,心虛的用手把水痕擦乾淨。
「你怎麼不張嘴喝水啊?」他小聲嘀咕著,「餵你都不喝,矯情。」
站起身本想走,但看著他乾裂的嘴唇,猶豫再三後又坐了下去。
「算了。」他說著,直接用另一隻手掐住顧往的下額,隨後湊近,把杯口重新抵在唇邊,一點一點的喂,雖然有些水會溢出來,但總有能成功進去的,只是比較麻煩而已。
「顧往啊顧往,你真得好好謝我,等你醒了,不得為我馬首是瞻。」
————
當天晚上,顧往的情況逐漸好轉,但人卻還是沒醒,本想再讓那個小意過來看看,但他卻說顧往這是中了蛇毒的後遺症,沒辦法,只能餵點藥。
於是,江漁合情合理的承擔了這個責任。
不料在一次中午餵完藥後,他竟然聽到了顧往在說夢話。
「你說什麼?」以為他要醒了,江漁有點激動。
「江……漁。」
「?」臉上的笑容突然就有點僵硬。
「江漁……」他又叫了聲。
「……」江漁有點尷尬。
「對不起……我……我……」
聽到前面的三個字,江漁耳朵又豎了起來。
「我……喜歡你。」
「!!!」
江漁的耳朵連帶著整張臉都燒了起來,他甚至懷疑顧往根本就是醒的。
但很可惜,顧往就是在說夢話。
只在一瞬間,他站起身,而後同手同腳的走了出去。
之後幾次,來餵藥的人便換了。
剛提出換人餵藥這個建議時,沈離遇也好奇的問了下原因,但那個時候的江漁隻眼神遊離,含糊其辭,看起來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他便也沒為難,直接同意了。
卻也不知是煩的還是在擔心某人,江漁第二天中午繞了一大圈,又走到了顧往房間門口。
伸手想推開門,但又沒用力,想收回手轉身離開,卻又有點不甘心,最後他就那麼在門口傻傻的站了半天。
操了,我到底為什麼站要在這兒糾結這種問題?!
門最後還是被推開了,但房間裡卻不止一個人。
一個很年輕的男生正坐在床頭給顧往餵藥,明明是很正常的距離,但江漁卻覺得他們湊得太近。
他的心裡莫名的就升起了種被人背叛的感覺。
許是開門的聲音太大,男生也被驚動了,轉過身朝這邊看來,隨後驚訝著:「江先生,您怎麼來了?」
「我……我來看看。」
「啊,那我……」
「沒事,你餵你的。」
「哦,好。」
於是,男生就在這詭異的氛圍下餵著藥。
江漁看著藥溢出來了點又很快被擦乾淨,想到自己之前直接用手擦……
他有點待不下去了。
寂靜的房間內又是『咔嚓』一聲,等男生再次回頭看去才發現,江漁已經走了。
「江先生剛才不會是吃醋了吧。」他小聲嘀咕著,那明晃晃的眼神,真是太明顯了。
下次他可不來了。
——
路上人來人往,像是在搞什麼活動般,大家手上都拿著紅綢和香酒,喜氣洋洋,和江漁的失魂落魄形成鮮明對比。
因是太過顯眼,正路過的沈離遇一眼就注意到了。
「江總。」他叫到。
江漁聞聲看去。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嗯,沒什麼事。」他想了想,又道,「你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你看起來不是很開心。」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很難過。
他的話讓江漁愣了神,這麼明顯的嗎……
「今天晚上我們寨子有人結婚,江總有興趣的話可以看看。」
「……好。」
因為上午下了場雨,原本霧蒙蒙的天空被水沖得乾淨,蔚藍一片。
江漁突然就有點傷感,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變得這麼莫名其妙,他甚至覺得自己有妄想症,明明人家是很正常的在餵藥,但他卻總覺得兩人曖昧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