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春山單膝跪在地上,唇角有血污留下,但露出的目光卻是清澈而兇狠的:
「你要是敢動我阿姊、下次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高位上的人一怔,抬起眼來不輕不重地看了明春山一眼,而後竟然笑了一聲:
「不愧是隊長,看來、這些年的土豆沒有白吃啊。」
*
二樓,訓練室。
正在槍靶前瞄準的毛溪青聽見聲音,收槍回望了過來。
待看清面前人的臉,她立刻行禮:「阮隊好。」
她解釋著阮燭筠的問題:「明隊並不拘束我們在工作間,大家有空都可以自由來訓練室完成訓練任務。」
而後,她將目光移到夏平蕪的身上,面上顯出了幾分猶豫,遲疑著喊了聲:「……夏副?」
她曾經看到過夏平蕪穿著戰鬥服的舊照,但那照片已經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實在是和現在差距太大了。
而夏平蕪則立刻明白這是明春山隊裡的人,當即微笑點頭:「你好。」
阮燭筠介紹:「平蕪,這位是毛溪青,是明春山最得力的副手。」
「不能說得力了……」毛溪青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上次任務,我還給明隊惹了麻煩……」
哦,這是剛剛阮燭筠說的和明春山起衝突的那位隊員。
夏平蕪立刻對應上。
可她還沒來得及回話,旁邊就有人插話進來:
「要說惹麻煩,哪裡有這位夏副惹得多。」
夏平蕪移眼過去,是個年輕的面孔,年紀看上去大概才二十出頭,青澀的面容下一點都藏不住臉上的輕視。
毛溪青立刻開口:
「不知道您認不認識,這位是隊裡的實習生紀捷,年紀小不懂事,您別見怪。」
她語畢,立刻轉過頭去,壓低了聲音訓斥:「怎麼說話呢,再這樣說就給我回去加罰!」
阮燭筠也沉了臉,剛想說話,夏平蕪卻拉住她,而後只淡淡的,望了紀捷一眼。
看起來是春山的事業粉,自己現在好歹也二十八歲,著實沒必要和她在這裡逞口舌之快。
夏平蕪轉了目光,看見訓練室里低頭訓練的人們也暗中將目光轉過來看她,便只微微斂眉,對阮燭筠道:「別管了,我們也挑個地練吧。」
「你在家裡拖累明隊不說,還要來異能局丟人現眼嗎?誰不知道你在異能局的檢測下只是個無法回到異能局工作的殘廢罷了!」
紀捷卻不顧毛溪青的阻攔,聲音提高了好幾度,目光也緊緊盯著夏平蕪。
阮燭筠牢牢拉住夏平蕪,她還沒想好如何跟夏平蕪說明姨的事情,目前更不希望她和紀捷起正面衝突。
但夏平蕪並不是忍氣吞聲的主兒,聞言直接抬眼:
「就算是真的為了我,我們是、妻妻,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她的目光如有實質,盯得紀捷沒忍住往後退了一步。
但這小姑娘很是倔強的模樣,梗著脖子還要再說,夏平蕪已經往前走過去了。
見狀,毛溪青下意識要往二人的身前擋,阮燭筠心裡也知道十年前的夏平蕪的個性,便又要伸手去拉——
卻沒料到,夏平蕪停在了毛溪青的面前,拿過了毛溪青手裡的槍枝。
她轉眸看向紀捷,目光變冷:「最後,你說我是殘廢,我不與你爭辯這個,我只問你,你要不要和你口中的殘廢比一場?」
「比就比!你要怎麼比!」紀捷瞪著夏平蕪,餘光發現四周漸漸聚攏了人,不由得挺直了腰背。
她在念書的時候就一直為傳說中的明隊不服,更看不慣她還空占著戰鬥隊副隊長的職位,如今有了親身對戰的機會,更是摩拳擦掌、期待不已。
其她人中有不少也是同樣的想法,加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不知不覺,周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
阮燭筠眼見阻攔無望,還想再插嘴將比賽項目說得簡單點,夏平蕪就已經開了口:
「遠程射擊,近身搏鬥,都讓你過一把癮。」
周圍立刻有人開始抽氣,要知道,紀捷雖然只是個實習生,但也已經跟著隊伍進行了好幾次小型戰鬥了,哪裡是這位一直在家裡休養的「夏副」比得過的。
阮燭筠也有些著急,可紀捷已然拿起了槍,兩個人眼見著都已經走到了靶子前。
她只得一邊悄聲讓毛溪青去找明春山,一邊主動承擔起了比賽裁判的職務——
其實並不需要裁判,在場這麼多雙眼睛,誰輸誰贏立刻就能見分曉。
兩人搭起長槍,同樣的舉目射擊——
「梭梭」幾發子彈出去,很快是沒入靶心的暗響。
有人立刻跑過去看,計算聲不絕於耳,很快算出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