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皆是刺目的白,她撐著一口氣,細細地掃過去,不一會兒便把主道清掃了三分之一。
往來之人對她多有注目,她只當看不見。
眼下這種情形反而叫她覺得心安,若是林長宴就此放手了,那是最好不過,她實在不想與他有過多牽扯。
不知現在阿成和阿雲他們的戲班在什麼地方,是還在西寧府嗎?她一邊掃著雪,一邊懷念往日在戲班中的生活。
憶起那日在西寧王府壽宴上唱戲,暮雪煙本身唱功一絕,但是她一直不會自己化妝,因此她和阿雲特意起了個大早,阿雲替她上妝,先將底妝上好了。誰知西寧王起初只聽武戲,平白叫她和阿雲在臨時搭起來的棚子裡等了許久。
說起來,那日比今日還要暖和些。待到終於有人點了一出《西廂記》,她忙忙地跺腳,希望一會兒上台的時候不會渾身僵硬。
二胡聲一響,肅殺的氛圍立刻被融化了,她扮演崔鶯鶯,從台後盈盈走上前來,水袖一甩,目光流轉之間,閨閣女子的哀愁清晰可見。她台步穩健,身段極好,才一上台,還未開口,便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
「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她才唱到這廂,便有人忍不住站起身來叫好。
真是奇怪,她每次一上台,便覺得自己與這舞台渾然天成,她從不會緊張,每次表現都自然靈動,唱腔也婉轉悅耳,信手拈來。
每每見到台下觀眾對她喝彩,她便油然生出自信來。
想來她的一生也是為了舞台而活的。
環顧四周,四方大院,雖華麗,卻無法承載她的夢想。
旁邊有人來了,她忙閃身到一旁,餘光見到孫管家帶著謝景,往林長宴書房的方向去了。
謝景回來了。她心中忽然有些慌亂。
第17章 第17章磋磨
謝景目不斜視地過去了一陣,這才做出好奇的樣子對著身後指了指,問孫洪道:「孫管家,這是?」
孫洪連聲嘆息道:「性子倔,暫時惹怒了王爺,王爺拿她煞性子呢。」
他刻意將「暫時」二字說得清晰明白,同時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謝景。
孫洪早就看出謝景對暮雪煙多有恨意,可他為了這府邸安寧,還是暗地裡勸謝景不要多生事。
謝景心下明白,點頭笑道:「知道了。」心裡卻暗罵暮雪煙這個狐狸精,就連孫管家也為她收用了?
到了書房,林長宴馬上站起身來迎接他。
「這幾日辛苦了。」林長宴問:「身上的傷好了沒有?」
「回王爺,早已好全了。」謝景說道:「明芳公主那廂的布置也都已經安排好了,屬下便想著回來同王爺稟報一些事。」
謝景關上門,輕聲說道:「從西寧王府傳來的消息,近幾日太子對那邊多有拉攏之意,說是連續送了許多珍貴之物來,且西寧王竟然都接受了。」
「此事頗有些不同尋常,往日太子何曾瞧上過他。」謝景繼續分析:「西寧王母妃是異國之子,欲登皇位本就是不可能之事,且他在朝堂中也沒什麼勢力,不知太子拉攏他卻是為何,屬下擔心……」
「不過是想來對付本王罷了。」林長宴瞭然於心,他本來皺著眉,聽到謝景的話,倒莫名有些快意。
「往日可從沒有到這兩位聯起手來對付本王的地步。」他笑道:「豈不是本王如今勢力開始強旺了?」
謝景亦換了些輕鬆神色,笑道:「怕是太子也未料到皇上如此袒護明芳公主,第一任駙馬是戶部侍郎次子,第二任駙馬又是如今炙手可熱的吏部侍郎之子。」
聖上想必是鐵了心的要給明芳公主一個尊榮華貴,而明芳公主又是一心與榮王交好,無形中便加強了榮王的力量。
「太子竟然會蠢到對戶部侍郎次子出手,倒是本王沒有想到的。」林長宴說著,又想到半年前的夏夜,雷電交錯之時,公主府忽傳駙馬爺暴斃,他趕過去時正撞見駙馬錢俊良七竅流血,死於明芳懷中。
聖上大怒,命大理寺查探多日,待稍有結論之時,又忽然偃旗息鼓,草草結案了。
究其原因,無非是查到了太子的人罷了,皇上不願為此事處置太子,只是找了個藉口罰了他幾個月的俸祿。
至於太子為何忽然發難,直到現在都未能查得清楚,明芳公主也為此事受了打擊,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都是過去的事了,林長宴思緒回到現下,又問:「可還有什麼要緊事?」
「其他便無了。」謝景道:「無非是公主府內有幾個看起來可疑的人,都已經被屬下秘密處理了。」
「好。」林長宴忽然覺得有些疲累,想來是因為肩上的傷而服用了些安神藥的緣故,他對謝景道:「你這幾日也辛苦了,先回去歇息罷。本王也想回去小憩片刻。」
謝景答應了,又隨著林長宴一同回到主院,及至看到林長宴進了寢殿,他才出來,直向主道去了。
暮雪煙正在漫天飛雪下專注掃雪,不妨抬眼看到謝景踏著飛雪大步走來,心中一驚,忙閃到一旁去,低了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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