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隨意,像呼吸一樣自然,那她之前做出的犧牲和掙扎又是為了什麼?
她深知感情的戲碼有時也和博弈相似,兩個人站在天平兩端,勢必要進退平衡,方能進退有度。
可看如今的局面,她似乎前進地有些過了。
天平已經嚴重偏向林長宴那邊,她卻恍若未覺,這是十分危險的信號。
她不知道林長宴是否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如今占有的優勢,來日便會變成阻礙她回家的障礙。
見她面色突變,林長宴放下筷子,輕聲問道:「怎麼了?」
「方才的話並非在責怪你,而是覺得嘉然戲院自你經營後,驚喜非常,超出了我的預見。」他耐心解釋道:「可能是方才語氣有些太重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見她還是愁眉緊鎖,他上前來蹲下身,看著她的臉色,問道:「可是剛才累著了?」
「備馬車,回府去休息。」林長宴對一旁的孫洪說道。
「是,王爺。」孫洪才接了話,便聽到暮雪煙輕聲說道:「不必了,王爺。」
暮雪煙輕輕推開了林長宴的手,她緩緩站起身來說道:「今夜我不去榮王府了。」
林長宴不知發生了什麼,她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叫他無所適從。
「為何?」他也站起身來,頗有些無奈地問。
孫洪見狀,早已在他們身後搖頭擺手,把一邊伺候、上菜的都遣了下去。
暮雪煙垂著眸,雙手攪動在一起,她糾結片刻,還是說道:「王爺可還記得?五日才去住兩日。」
她伸出四根手指:「算上昨夜,我已經在榮王府住了四日了。」
「若是還有今日,那便是第五日。」她看著林長宴,認真說道:「規矩就是規矩,不是隨意被打破的。」
林長宴起初還聽著,隨後內心被不知名的酸脹充填,他只看得見她一張一合的紅唇,正在講著無情的話。
明明他們近幾日還濃情蜜意,他還覺得她變了,原來可能都是演給他看的。
「明日便是本王生辰。」他打斷她的話,面無表情地向她走來:「你確定要在這時候,與本王算計得這般清楚?」
「不是算計。」她辯解道:「是已經定好的規矩,如今已經被打破了,還是不要再將錯就錯。」
林長宴不懂她為何要把水到渠成之事說成錯誤,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子如此令人琢磨不透。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向自己的方向一拉。
暮雪煙跌進他的懷中,被他牢牢禁錮在懷裡,動彈不得。
她知道他生氣了,因為他每次生氣都是這樣的反應,偏執狂躁。
輕撫著她的發,他輕聲說道:「跟我回府,方才的話就當你沒說過。」
「也好。」她見情勢不對,便回答道。
林長宴的面色才舒緩了片刻,便聽她說道:「這幾日多住的,便從下個五日裡扣。」
「下一次,我在榮王府只住一日。」
聽了這話,林長宴氣得呼吸不暢,他更加用力地將她擁在懷中,半晌才說道:「休想。」
繞來繞去,原來他還是和之前一樣,並沒有學會真的尊敬她。
或者說只是表面有改善,內心深處還是未曾改變。
他想見她的時候,容不得她說不。
她奮力從他臂彎掙脫出頭來,用力太猛,有些頭暈眼花。
「王爺每次都一定要這樣嗎?」她也不想這樣咄咄逼人,可眼前的情形委實叫她覺得難堪。
「只會用蠻力脅迫,這就是王爺的本事?」她問。
空氣中靜了一瞬,林長宴還未及反應,便看到孫洪悄悄進來。
「王爺。」他小心觀察著林長宴的臉色:「宮裡來了旨意,要王爺進宮去慶賀生辰。」
第45章 第45章醉酒
暮雪煙如臨大赦,禁錮著她的臂
彎已經鬆了下來。
林長宴冷著臉放開了她,轉身離去了。
孫洪只能儘快跟在他身後,只來得及留給暮雪煙一個為難至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