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究竟在搞什麼名堂。」林長宴忍不住埋怨道:「今日那麼多人都沒出頭,為何偏偏是你出聲作答?」
「那姜國使者不知為何,見了你便一直死盯著,你難道和他也有什麼淵源不成?」
「還有,那西寧王妃一直拉著你說個不住,到底說了什麼,你聽了便這樣神魂盡失?」
一連串的指責叫暮雪煙措手不及,她張著口愣了半晌,這才反擊道:「第一點便罷了,確實是我不小心說出口的,可第二點第三點,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你想知道便自己去查,為何問我?」
林長宴也啞了聲音,念著馬車在外頭,不好多說什麼,便將氣忍下去,一直到了榮王府。
暮雪煙早就想著抓緊時間沐浴更衣,便先到了內院安排下去。
及至收拾完了,雖還未入冬,可已經感受到了秋末的涼寒,暮雪煙緊縮在被窩裡,一邊在心裡抱怨著林長宴還不來,一邊默默想著今日發生的事。
想到「老登」之事,真是忍不住用被子蒙住頭,笑到天昏地暗。
再一想到西寧王妃之事,又覺心中躊躇,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告訴林長宴。
一時間愁緒百轉千回,蹉跎了大半夜,硬是睡不著。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還是不知道自己何時睡著的,也不知道林長宴何時回來的。
頂著一臉倦容爬起來,她決定自己今日就在榮王府休息,哪兒都不去。
打定了主意,她剛要開口告訴林長宴,便看到林長宴一臉沉靜地站起身來穿衣服,同時說道:「你也快些起來,今日隨我一同出去。」
「啊?」暮雪煙翻了個身,非常後悔自己沒先一步說。
「出去作什麼?」她還想推辭,便被林長宴攔腰抱起來。
「不出去也行。」他滾熱的鼻息噴在她耳畔,低聲說道:「不如?」
暮雪煙馬上同意一起出去。
及至裝扮好了,她無精打采地跟在林長宴身後,見孫洪走上前來,向他們二人行禮。
「王爺。」孫洪低聲說道:「那姜國使者還是遞了拜帖來,硬要上門。」
林長宴不動聲色地走著,聽著孫洪繼續說道:「老奴對上門的奴婢反覆說了,說王爺今日有事處理,不在府上,可他還是說要來。」
「倒是不急著上西寧王府上去,巴巴兒跑來這裡做什麼。」就連一向好脾氣的孫洪都忍不住抱怨,他甚少見到這樣不知禮節又十分難纏的人。
或許是邊陲小國,禮節不是十分周到。
可即便再如何不知禮節,也不該在主人不在家的時候硬要上門。
孫洪這廂抱怨著,林長宴忽然停下身子,別有深意地回頭看了一眼暮雪煙。
暮雪煙正低頭走路,不妨被嚇了一跳。
「怎麼了?」她不解。
「王妃今日為何不想出門?」林長宴溫言問道:「本王記得你平日裡一直想出去,覺得府上沒什麼意趣。」
「沒什麼。」暮雪煙勉強說道:「昨夜沒睡好罷了。」
「那不如現在回去歇息,可好?」林長宴問。
「真的?」暮雪煙瞬間有些動心,可她隱約覺得不對勁。
結合方才孫洪說的話,那姜國使者不管林長宴在不在府上,還硬要來拜訪,府上又無別的男主人,那自然是得她這個側妃出來相迎。
又想起昨夜裡林長宴問的話,為何那個姜國使者總是對著她看。
再次看向林長宴,只見他的神色雖平靜如水,可不知道這裡面暗含了多少洶湧暗流,再加上孫洪微微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她都看在眼裡。
於是她飛快地推斷出,林長宴又吃醋了,還在試探她。
念及此處,她不免真的有些無奈,便作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思前想後又說:「罷了,雖然困頓,但好不容易有出府的機會,還是一起去吧。」
林長宴見她這樣說,也就沒再追究,便當著孫洪,將她的手牽了過來。
「今日帶你去拜見故友。」林長宴說。
說是故友,不過是早些年從大良離開,輾轉各地的雲遊之人,原來他這些年在姜國,如今一朝得到姜國國君信任,近日隨使團回來看看故國。
暮雪煙倒有些好奇,這樣的一個雲遊之人,如何能夠認識林長宴這等身份的人?
她直接問出口,林長宴不免笑了,拉了她的手,細細講來。
原來當初他們二人相遇在鬧市,原是林長宴跟著皇宮中人一同去祭祖,在路上撞見一個叫花子被人當街欺負,他看不過去,便出手制止了,誰知,那叫花子竟說出些不倫不類的話來。
「什麼話?」暮雪煙好奇道。
林長宴微笑著搖搖頭,並未說出口。
「是不是說你筋骨清奇、天命不凡?」暮雪煙看多了這種劇情,只輕聲說道:「或者說你才是大良朝真命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