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同學繃著臉,毛遂自薦:「林,我可以嗎?」
林疏腿軟到快跪下了,酒精麻痹著他的口舌:「可、可以什麼?」
「可以送你回家,然後跟你共度一個美好溫馨舒適浪漫的夜晚嗎?」
白人同學輕咳道:「我跟著你,全部聽到了——林,別信他說的不全進去,你的肚皮很薄,他會把你捅破的,而且他很粗暴,你會肚子痛,而我不同,我只能頂到你的這裡。」
他點了點林疏肚臍附近。
白人同學試圖列舉自己的加分項:「我是處男。」
「我是粉色的,看著比較好看,遇到你之後還會定期去做毛髮管理,每天堅持吃菠蘿,我知道你喜歡好聞的味道,它吃起來應該是甜的了,還有……」
白人同學想起來了:「每周科學鍛鍊臀內肌,提高爆發力,增強持久度。」
「麥克,」林疏晃了晃腦袋,把眼前飛舞的金星甩掉,「我知道你的全名,你的學號,你的專業,你的寢室,你的家庭住址,我還有你的入學照片,你父母的聯繫方式。」
「你說的話已經構成了對我的騷擾與精神性侵,我完全可以離開這裡後立刻上報學校進行處理,所以,道歉還是戶籍?」
麥克:「……」
麥克顫抖著走掉了。
這個小插曲成功浪費掉了林疏能控制四肢的最後一段時間,憑他這個狀態,出門也是被搶劫的命,林疏服了,他扶著牆掏出手機,打給他唯一信任的一個人。
從接電話到出現在酒吧門口,江臨光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跟在禮堂那次一樣,只一眼他便發現了蜷縮得像個鵪鶉,抱著腦袋擠在角落裡的林疏。
林疏走不了路,又抗拒他公主抱,無奈,江臨光把他背在身上,身條細瘦的小學弟意料之中的輕,跟片羽毛似的掛在身上。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江臨光問。
林疏迷迷糊糊的,眉心擰著一個死結:「因為,不聽話……」
「不聽話?」
「我……不聽話,喝酒,我不能喝酒,我……」
林疏「我」了半天,聲音越來越小,沒了下文,江臨光以為他睡著了,本就穩當的步幅縮小了些,儘量不驚動陷入夢境中的人。
誰知,小學弟忽然抽動了一下,五指扣住他的肩頭,幽幽道:「忘記問了,你是gay嗎?」
江臨光:「……」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像是人喝多了說的胡話,江臨光本想一笑置之,可林疏不知為何,見他不吭聲,卻來了勁,五指併攏比作手刀,惡狠狠地壓在他的頸動脈處:「說!你是不是同性戀!」
江臨光:「……」
江臨光輕鬆道:「我是啊。」
林疏:「……」
林疏哆嗦著嗓子:「果真嗎?」
「………」江臨光扭頭瞥了他一眼,粉雕玉砌的美人面,此刻已經紅得不正常了,水潤的眼珠對不上焦,雙眼不自然地眨著,像是要昏過去,但又鬥爭著不閉眼。
「真的。」江臨光輕笑。
這回換成林疏不吭聲了,把頭深深地低下去,額頭抵著他同性戀學長的肩頸,看不出是沒意識了還是在沉思。
俄而,林疏幽幽問:「我們要去哪?」
江臨光答:「我家,或者賓館,你選一個?」
林疏:「……」
三秒鐘後,林疏嚎啕大哭,斷了線的水珠不要錢一樣劈里啪啦落下來,邊哭邊發抖,拼命扣著托在他膝彎處的手,想從江臨光背上爬下來。
江臨光難得愣住了,本能地按住亂動的人防止他摔下去,四肢交纏之間,林疏哭得喘不上氣,嚇破膽似的害怕道:
「別睡我呀!別睡我!」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緊緊捂住肚子:「會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