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寒摘下官帽,低著頭匆匆離開。
他的嘴邊閃過一抹諷刺,眼神晦暗。
「阿寒。」
聽見洛薄的聲音,傅若寒立馬抬起頭,迎了過去。
「小兔,你怎麼來了?」見洛薄再宮外等他,他的嘴巴含著笑。
洛薄左顧右盼,不知在看些什麼。
他湊近傅若寒的耳朵,低聲地說:「那些跟著你的人都不在了。」
「是嗎?」傅若寒的回答漫不經心,他迅速轉移了話題,「過幾日我們便可以回到仙湖鎮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好久沒見土地公公和大棕熊了。」
傅若寒沒當幾日首輔就辭官的消息鬧得滿城皆知。
所有人都在說傅若寒不愛名利,不貪權貴,是一名好官。
洛薄掀開帘子,聽著外面的人在討論傅若寒,雙手捧臉仔仔細細地聽。他越聽,越覺得這個冷麵黑閻王,但又是一名清官的傅首輔陌生。
扭頭的洛薄一眼就瞧見了傅若寒手裡的桔子。
他嘴邊含笑,正認真為洛薄仔細剝去橘絡,遞到了洛薄的手裡。
這幾枚橘瓣一下子被洛薄塞進了嘴裡,他的雙頰鼓鼓囊囊,說話不清不楚,「阿寒他們說的是你嗎?怎麼與你一點也不像。」
「是嗎?」傅若寒將剩下幾枚遞到了洛薄的手裡。
洛薄嚼嚼嚼。
「他們說你冷麵閻王心……」洛薄湊近看,左瞧右瞧也看不出傅若寒哪裡是什麼冷麵閻王心。
阿寒就阿寒,既沒害人,他也時常幫助路邊的乞丐。
這哪裡叫冷麵閻王心?
阿寒時常豆笑著,笑意總是掛在嘴邊,怎麼能說是冷麵呢?
*
洛薄去照料院裡的花花草草,戶部尚書卻不邀而來。
傅若寒坐在桌前,輕輕吹拂茶盞上的裊裊水煙。
「什麼事?」
戶部尚書側身低聲在他的耳朵說了幾句話,傅若寒面色平靜,只是說了一句:「知道了。」
「阿寒,快瞧——」
洛薄正想往書房走去,苟叔立馬攔住了洛薄,使了眼色。
原本還是兔身的洛薄立即清楚,變回了人身。
「我這就告辭了。」一名大肚便便的長著花鬍子的中年男子走出來,舉止卑微,「告辭。」
路過了洛薄時還行禮。
「阿寒。」洛薄進了書房。
「快看我的番茄。」他掏出了一顆白白胖胖的番茄,「像不像一顆心。」
上寬下瘦,的確像是一顆心。
「你看你看,還有這個。」洛薄又掏出了一顆,是星星的形狀。
洛薄一隻手一顆番茄,開口:「你要哪個?」
「小兔呢?」
聽見洛薄這麼問,他看看左邊有看看右邊,始終抉擇不出究竟拿那一個。
星星番茄被他攏在懷裡,愛心番茄放在傅若寒的手裡。
「那我這個就給你吧。」
洛薄坐在傅若寒的身側,咬了一口,眉眼彎彎。
「阿寒,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過幾日。」
這幾日,洛薄與傅若寒餓了就吃,累了就睡,睡醒了自然起。
日上三竿,洛薄睜開眼睛,一扭頭便看見了傅若寒還躺在他地身邊,這是以往都難以見到的。
洛薄起身,褻衣從肩頭滑落,青絲也從他的肩頭滑落。
傅若寒感覺到刺眼的光芒似乎被什麼東西遮住了,睜開眼睛,睡意中將那滑落的褻衣拉上肩頭。
「小兔?」
傅若寒幫洛薄拉上了身上的褻衣,自己胸前的衣襟倒是打開,露出了寬厚的胸膛。
身上滿是劃痕,至於是什麼劃痕,只有兩人才知道。
洛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到仙湖村,忽然一道聖旨,傅若寒成為了仙湖鎮的之前,運送賑災銀。
洛薄心裡是高興的,但傅若寒沒幾分喜色。
他們運送的糧銀很多,皇帝還派了幾人與他們一同回去。
「這一路顛簸,夫人和首輔還是儘早出發比較好。」
這位侍衛舉止恭敬,投足之間沒有任何越舉。
「有勞。」
洛薄一邊收拾自己的衣物,一邊看向暗自傷感的苟叔。
苟叔不與他們回去,「小兔,多多保重。」
「好,苟叔。」洛薄將資產懷裡的糕點都塞進了苟叔的懷裡,「這些吃呀,以後你什麼時候有空便來找我玩,我帶你去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