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起唇角,目光灼灼。
第二日,裴祜才知道,盧月照當時是在說夢話沒錯,但也是實話,屋頂上確實有一個蜘蛛網,裡面沒有蜘蛛。
盧月照看著裴祜將蜘蛛網清理下來,還問他「蜘蛛去哪兒了?它回來要是找不到自己的家,會不會再織一個網?」
「嗯,也許吧。」裴祜笑著回答。
當然,這是後話了。
此刻,裴祜正在細細地看著盧月照的眉眼,神情專注得仿佛要用自己的雙眼為她勾描出一幅畫像。
再向下,是盧月照潔白的脖頸。
她的衣襟有幾分鬆散,露出了他遺留於雪白肌膚之上的淡淡粉紅。
裴祜知道,她的衣衫下,還有更多。
眼前是不著人事的如畫容顏,鼻間充斥著淡淡芬芳。
裴祜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壓下心中意動。
屋外月華如水,滿院靜謐無聲。
屋內燭火熄滅,明暗交替之際,裴祜輕輕吻上了盧月照的唇。
停留良久,而後離開。
臨睡之際,裴祜溫熱的身軀緊緊貼著盧月照,將她攬入懷中。
他是梨兒的丈夫啊,為何方才以為她要醒之時,要把覆在她腰側的手抽回呢?
在徹底睡去之前,裴祜還緊了緊自己覆在盧月照纖腰上的手。
一夜無夢。
第31章
裴祜是在成的第三日去曾木匠家裡上工的。
曾木匠的意思是讓他婚後多歇息幾日,好好陪陪新婚妻子,但是裴祜一再堅持要開始上工,曾木匠拗不過他,也就由著他去。
如果說成婚前裴祜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和精力,成婚後便是在十成的基礎上,又不知從哪多出了三分力。
看著自己的徒兒比之前更加賣力地做活,曾木匠是既欣慰又心疼。
曾木匠也是為人夫為人父的,他能明白裴祜的心思。
曾木匠也是靠著自己的雙手養活了這一大家子。
作為裴祜的師父,他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的畢生所學盡數教授給裴祜。
好在這孩子是個有天分,不怕苦,又肯上進的。
「好孩子,來喝口水,坐下歇會兒。」
曾木匠拿起裴祜放在一旁木桌上的茶壺,遞給了他。
這涼茶還是午後裴祜來之時灌的,到現在馬上快下工了,還剩了有多半。
上午也是這樣,一壺涼茶,裴祜根本沒顧上喝完。
「多謝師父。」裴祜雙手接過茶壺,匆匆喝了兩口就要把茶壺放回原位。
「欸,不行!快喝,把這壺茶喝完了才許繼續。」
曾木匠怕裴祜不聽他的話,直接跨步上前,將裴祜放在一旁的鋸子搶先一步拿在手裡。
「趕緊!」
曾木匠故作嚴厲,小老頭兒耷拉著嘴角,皺著眉頭,本來不大的眼睛竟也能做到「怒目圓瞪」,竟有幾分可愛。
裴祜怔了一瞬,差點兒就被自己的師父唬住了。
他聽了師父的話,對著茶壺的壺嘴「咕嘟咕嘟」一陣牛飲,很快,壺內就空了,只剩最下面的茶葉。
「嘿嘿,這才對嘛,聽師父的話才是師父的乖徒兒。」
曾木匠的嘴角瞬間上揚,眼睛更是笑成了一條細縫,只不過,他沒有把鋸子遞給裴祜。
「師父,我喝完了,這下可以繼續了吧。」裴祜笑著說道。
曾木匠搖了搖頭,「行了,時候差不多了,收拾收拾趕緊回去吧,好好陪陪梨兒,活兒啊,是做不完的,媳婦兒是必須陪的!」
裴祜看著曾木匠的笑臉以及他認真的神情,點了點頭,「行,那我就準備回去了,師父,你也累了一天了,趕快進屋歇息吧。」
裴祜把物件放回原位,又將院內的木屑打掃乾淨,才離去。
這是他每次上工結束後必做之事。
看著裴祜離去的身影,曾木匠仿佛看到了幾十年前的自己。
一樣的年輕,一樣的新婚燕爾。
一眨眼,一輩子就快過去啦,他的老伴兒也走了十多年了。
曾木匠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