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山很快就睡著了,曲昭昭這才察覺肚子餓,現在還是暖季,這裡的獸人也沒有儲存食物的習慣,山洞裡只有昨天摘的幾顆果子。
她拿起一個黃澄澄的果子吃了,才有了飽腹感。
輕手輕腳地走出山洞,她拿起木桶,打算去河邊提些水回來。
以往都是她被照顧,現在棕山受傷了,她成了家裡的頂樑柱,要操心吃飯喝水的問題了。
還挺新鮮的,有點躍躍欲試的成就感。
河邊離這裡只有半個小時的路,裡面還有肥美的游魚,見人來傻愣愣的也不躲,大概是從沒被獸人捉過。
打獵她是打不了,捉魚還是可以的吧。
她拿著桶,悄無聲息地靠近游魚,可魚機靈得很,木桶一靠近就嗖地遊走了。
曲昭昭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耳邊突然出現一聲嘲笑,她轉過頭,是一個騎在獅獸上的雌性。
鼻孔有點大,還往上朝著,扁圓的臉細長的眼睛,長得一言難盡,說不上難看,也稱不上好看。
獅獸是她沒見過的陌生獅子,不過沒見過才正常,獅族幾百個獅子,她只見過十來個而已。
雖然被雌性嘲笑了,但她沒理,默默地打了桶水,打算回去了。
她算是見識過了,獸世的雌性脾氣都大得很,一點小事得罪了,就別想安寧了。
彩雲稀奇道:「我還是第一次見雌性自己打水捉魚,你的雄性呢?難道是長得太醜被嫌棄了?」
曲昭昭抿了抿唇:我忍。
現在可沒人撐腰了,她要低調一些,她知道自己是什麼人,該慫的時候絕不猶豫。
彩雲不悅:「哎!我給你說話呢,你敢無視我?」
她可是強大的獅族雌性,誰見她不是客客氣氣。
以前有一個豹族雌性雀雲,可被她攛掇著去接近獅缺,結果遭了報應,她的雄獸全死了,現在只能縮在豹族,再也不敢出現了。
這個雌性這么小,雖然有些白吧,但也就那樣啊,憑什麼無視她。
曲昭昭心裡翻了個白眼,故作哀傷地點點頭:「對啊,我長得太醜,沒有雄性看得上我,哪裡像你,長得那麼好看,走到哪裡都有雄性喜歡,」
彩雲舒坦了,頓時看曲昭昭也舒坦起來,也是個可憐的雌性。
她對身下的獅獸道:「塢,你幫她抓一條魚吧。」
獅獸靠近河邊,爪子一閃就撈上來一條肥魚,扔進曲昭昭的木桶里。
彩雲對曲昭昭道:「看你可憐,送你了。」說完,拍了拍獅獸的頭,悠哉悠哉地離開了。
曲昭昭沉默地盯著桶里撲騰的魚,好像找到養家的辦法了,這裡的雌性這麼『善良』,她只要多說說好話就能得到食物啊。
曲昭昭費力地提著桶,走會歇會地回到了巢穴,棕山還在睡覺。
她擔憂地爬上床,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現燙才鬆了口氣,剛要下去,就被睡夢中的棕山卷進了懷裡。
曲昭昭只來得及驚呼:「哎·······別啊,棕山棕山,醒醒醒醒!我還要去弄魚呢。」
棕山卻雷打不醒,她只好放棄了,只能等他自己醒了。
心裡想著魚該怎麼弄,她記得之前桀狼弄魚的時候,先是把內臟刨出來,然後洗乾淨撒上鹽,放在火上烤。
嗯,就是這樣。
趁著棕山翻身,她終於逮住機會溜下床,跑到木桶面前。
這是一條二十來斤重的魚,剛撈出來,就被甩了一身的水,「啪」一聲,魚掙扎摔到地上,活蹦亂跳的,她竟然一時不敢靠近。
她只好等著魚自己渴死,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她無聊地撐著頭,都快睡著了,果然是獸世啊,這魚的生命力可真頑強啊。
見魚一動不動,她小心翼翼地上前踢了踢,依舊不動,應該是死透了。
她解下腳腕上的蛇鱗,這是黑鱗當初撥給她的,平時就是個裝飾,沒想到真的能派上用場。
蛇鱗輕薄鋒利,毫不費力就破開了魚肚子,等曲昭昭把魚處理乾淨,手上已經全是血了。
她以前很愛乾淨,就算見到髒東西都要起一身雞皮疙瘩,可自從來了獸世,一次次被獸人打破了下限,以至於現在一手的血都能面不改色了。
哎,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昭昭怎麼不叫醒我,這些事情我來就行了,你一邊坐著去。」
棕山突然出現,接過她手裡的魚,撩水給她洗乾淨手。
曲昭昭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她倒是叫他了,可他根本叫不醒啊,不過他這會手腳麻利,一點也沒有之前的虛弱。
「你······不是很疼很難受嗎?」
棕山一僵,虛弱地往旁邊偏了偏,一副隨時會倒下的樣子,然後繼續手裡的動作,幾下把魚鱗刮乾淨了。
「就算很疼,做頓飯還是可以的,昭昭你不用擔心我啊。」
看到旁邊的蛇鱗,不經意地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