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緊張。」楚瑾看著對方如臨大敵的表情明白了什麼,朝他笑了一下,然後心緒複雜。
對他有防備是挺正常的,雖然暫時還沒接受這麼抱有敵意的眼神。
楚瑾想了想,低聲道:「其實我有些事情,一直沒來得及跟你說,我知道你也很想知道原因,最近這段時間慢慢想通了,想跟你談談。」
裴禹:「……」
他對楚瑾的厭惡在這兩年達到頂峰,並不想再與他有交集,即使他這麼說,裴禹只是微微一愣,隨後緊緊蹙眉。
談?現在要跟他談什麼?
如果是告訴他為何變成如此……裴禹眸中微閃。
他確實很想知道原因。
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不過楚瑾沒有心虛,坦坦蕩蕩與他對視,見他看過來友好一笑,道:「我只是想找個契機,好好跟你道個歉,然後請你吃個飯。」
這些天他回學校公寓,約莫在裡邊兒找到一些關鍵信息,大概能明白跟裴禹間是怎麼回事兒了,一時間也有些心緒嘆惋。
從原主跟他父親的聊天記錄來看,感覺原主快要瘋魔了,精神狀態是真不好,但都有跡可循。
本身他比較缺愛,從他母親去世的那天起,也就是大一剛開始,整個人都過得渾渾噩噩的,學業一度荒廢,染上酒癮。
他母親從他十歲起得了肝癌,痛苦掙扎了十年還是離開他,原主見證了她從一頭柔順的黑髮逐漸落沒,再然後面容枯槁,瘦削如柴。
這件事成了心底的刺痛,從小到大都沒有告訴過別人,對著外人也是笑著說有個很疼愛他的媽媽,卻從未有人見過他母親的模樣。
所以裴禹從來不了解他家的情況,當初被裴禹在酒吧里恨鐵不成鋼罵了一頓:
「你什麼時候染上的酒癮?還tm去賭?你媽要是知道怎麼想?你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誰知,聽到這句話昏沉沉的楚瑾一下子被戳到痛楚,眼紅的站起來,大聲罵道:「滾!」
他把酒瓶朝裴禹扔了過去,把人兒給打得差點腦震盪,自己又抱著腦袋痛哭,而那一天過後原主已經完全地放棄自我,惡劣成性。
沒有人愛他,所以他恨每一個家庭圓滿,討人喜愛的人,所以在看到萬眾矚目的祁至臻時,分外眼紅,公然帶著一群小弟霸凌。
原本答應和裴禹一起在大一後進入金融學院,諷刺的是,裴禹是真本事考進去,他卻是被他爸托關係進去的。
他們倆漸行漸遠,逐漸互生厭惡。
原主對他父親忙於事業,和他關係頗淺,大概是他母親去世過後,才真正對他上了心。
「道什麼歉?」裴禹不明所以,但臉色好了許多,似乎因為他沒有發火,也沒有露出那副暴怒的模樣,只不過神情微微煩躁「用不著。」
實話說他只會覺得楚瑾是不是瘋了,畢竟現在也覺得是不是自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