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天也在啊,還是你送那位專家離開的。」
「薄嫻的叔叔,現在身體還好嗎?」
第22章
親密關係能滿足某些片刻的欲望需要,但也會讓舊傷復發。
孟慈其實沒想過和季曲陳述這些「陳芝麻」的往事。
因為她沒想過兩人能再見面,或者說沒想過季曲會回頭。她從沒對自己自信至此。
看著面前陷入僵滯的季曲,孟慈突然覺得輕。
她揮開季曲的手,用衣袖草草擦乾臉頰的淚。
原來再昂貴的布料經過淚水浸透都會變得干硬。
或許是因為那句更古不變的定理。
得不到的才有意義。
在季曲順風順水金光閃閃的人生中,自己像一隻誤闖的烏鴉,一身漆黑與周圍的高潔格格不入,拘謹地立在枝頭,也許就是那麼一點與眾不同,才讓季曲念念不忘。
第二天孟慈退房離開的時候,季曲已經連夜離開,他留下的便簽和早餐一次送到孟慈房裡。
【臨時出差,回北市聯繫。】
昨晚孟慈睡著後北方落了場大雪,大到酒店門口的松樹都被壓折。
飛機停飛,公路封路。
孟慈只能乘高鐵,買票時頁面卻提示已經購買過本趟車次。
打開攔截的垃圾信息,一連串的行程通知。
孟慈滑動頁面,昨晚十一點左右,季曲給自己定了今天一天的所有回北市的高鐵票。
那個時候,應該剛開始飄雪。
車窗外的景物極速後退,孟慈拉上遮光簾,太陽落在皚皚雪層,反射的光刺得人眼痛。
—
說來也巧。
不是季曲逃避,昨晚送孟慈回房後季澈打來電話,問季曲有沒有時間。
有一個國家級的非遺公益項目需要出資出力。
兩人的工作領域不同,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能讓季澈主動,想來也是重要且不得不去。
展覽活動辦在南方的一座古城,小橋流水,吳儂軟語。
季曲飛到這邊後一連待了小半個月。
不是出門考察項目就是參觀接待,菸酒沾的比糧食還多。
除了第一天見到季澈,後來乾脆就找不到
人。
一直到項目開展當天,季澈才穿著深色夾克在人群簇擁下出現。
媒體記者早就站好機位。
官方的活動,企業的投資,國內的非遺傳承人,國外的研究學者齊聚一堂,差點連準備好的禮台都站不下。
晚上的晚宴活動,季澈因為身份問題不便拋頭露面,只能由季曲代替交際。
幾圈下來,胃裡又蓄滿酒精。
季曲和孫謙打了眼色示意,孫謙適時地拿著手機插進,說有急事要季曲處理,這才有喘口氣的機會。
穿過長廊,走到酒店的後花園,找了處亭閣休息。
古風建築的花園式酒店,去哪都是雕梁畫柱,鮮花滿園。
季曲坐在長椅上解開外套的扣子,深深地吐了口酒氣。
手機震動,掏出一看是季澈的消息。
「喝多了?」
抬眼四處看看,發現季澈站在不遠處,臉上也有不少酒氣。
「季主任酒量退步不少啊。」季曲看著季澈落座不免調笑。
「季總也沒好到哪去,半場就偷溜出來?」季澈從口袋裡掏出兩粒藥丸,「解酒的,你嫂子給我帶的。」
季曲擺手,點了根煙,說自己用不著。
季澈笑笑,說還是年輕,自己像季曲這個歲數的時候,也是百杯不倒、千杯不醉。
「你才多大,就開始整什麼英雄暮年。」
「奔四的人嘍,你嫂子說我白頭髮都多了不少。」
「我二十就有白頭髮了。」
「你那是血熱,從小就閒不住,太鬧騰,爺爺打你打斷的拐杖還少?」
「爸媽就給我生成這種性子,能怎麼樣?」
季澈笑笑,又問說起華婉最近身體不太舒服,連一月一次的燒香都沒去。
季曲眉毛一挑:「被我氣的?」
「你有那麼大本事?」
問完這句,季澈頓了一下,然後笑意更深,說季曲還真有。
又坐了一會兒,兩人聊起元旦要在哪過,是回家還是去季老爺子那兒。
季曲說自己孤家寡人一個,哪都沒差。
說到這兒,季澈突然變得吞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