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慈把手裡捏著的車鑰匙放回包里,說:「他今晚回來。」
「那怎麼沒來接你?」
「剛下飛機,有些累。」孟慈面不改色地胡謅。
季曲也沒拆穿,有一句沒一句的把話題往丁昊身上帶,孟慈也就七七八八地糊弄著。
到了孟慈家,季曲非要送人上樓。
上了樓,自然又要進家坐一坐。
於是,季曲就在孟慈家擁有了一杯熱水。
孟慈隨手抓了只抱枕坐在沙發上,打了個哈欠。
季曲握著水杯,問:「丁昊不在嗎?」
孟慈擺弄著抱枕的流穗:「嗯。」
「那我進來方便嗎?」
「方便的。」
「這麼不介意?」
孟慈有些煩了:「你老提他幹嘛?」
對上季曲含笑的眼,孟慈瞬間就明白了他一定已經打聽清楚,現在就是跑來故意逗自己開心。
孟慈察覺到這些,坐直身子,毫不客氣地說自己要睡覺了,請季曲離開,明明那早在山上已經說得清楚明白。
季曲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說:「保鏢還是需要的,明天就過來,等到石駿廷的事結束,再給你撤掉。」
「我不需要。」孟慈已經站起來往門口走,「季總,慢走不送。」
季曲也不惱,又慢慢地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才往門口走。
只不過他又壓著孟慈放在門把上的手,把門關住了。
「事關你的安全,沒得商量,或者我換成女保鏢,你會不會方便些?」
「我說了不需要。」孟慈語氣有些重,「你不是說應該不會有再需要我來出頭的事?」
季曲壓著孟慈的手,連同門把一起握住,「我那時以為你還和丁昊一起。」
「哪又怎樣?」
季曲嘆了口氣:「我爭不過他。」
孟慈沒見過季曲認輸:「你還有怕輸的時候?」
「嗯。」季曲低著頭看著孟慈,「畢竟你是真的喜歡過他,甚至是的愛過他。」
「你和我談第二次的時候,還是選擇分手,但是你和他談第二次的時候,卻打算和他結婚。」
季曲用空餘的手,擺正孟慈歪了的項鍊,「我以為你真的非他不可。」
玄關處擺著孟慈喜歡的丹桂香薰,平常聞著甜美,此刻卻有些苦澀。
孟慈想,這應該就是銷售介紹的特殊之處,微量的杏仁味道,在孟慈鼻尖縈繞。
點到為止,季曲用力帶著孟慈的手下壓,門鎖應聲打開。
季曲說:「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孟慈想到自己白天也打聽了些石駿廷的消息,畢竟要不是自己當時給了石駿廷機會,他也不至於走到這步,聽說他的公司破產,他也背負了千萬債款。
人在極端環境下,自然會生出些更極端的心思。
想到這兒,孟慈的臉色也變得不算好看。
季曲怕孟慈多想,笑了笑,補救道:「石駿廷之前得罪了幾家老人,他作為新公司吃了那麼多紅利,大多是在別人的地盤搶來的,牆倒眾人推,我只是其中的一位。」
但卻是力量最大的那位。
季曲明明在笑,但是眼眶卻紅地可怕,在孟慈的良久注視下,他終於再笑不出來,抿了抿乾澀的嘴唇,他才自言自語般地說:「所以你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你要好好的……」
如果你再出事,我是真的撐不住了。
季曲這麼想著,卻沒說。
他扯著嘴角試圖露出微笑讓孟慈安心,努力半晌,卻發現原來真的有自己做不到的事。
第57章
那晚之後,孟慈接受了季曲聘請的保鏢,每日和她一起出行,石駿廷沒有出現,日子過得安穩。
季曲依舊在外奔波,除了按時回來給老爺子燒紙之外,所有的時間都在出差。
一般孟慈會在晚餐時間見到季曲,一周一次。
有的時候季曲來不及換清晨的衣服,身上還會有火味。
有的時候季曲會洗漱乾淨再來,等孟慈下班後一起去吃一頓晚飯,然後帶著他的行李箱繼續出發。
一直到入了秋,孟慈才發現自己和季曲的聯繫仿佛又回到之前那樣。
每日的聊天框裡總會出現些新內容,有時候是季曲問孟慈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時間則是讓孟慈多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