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第二條、第三條……
「怎麼每家公司的HR都卡在5：59發郵件？是著急發完下班麼？」雲堯吐槽了一句。
當她點開第二封郵件時，眼睛明顯亮了起來，嘴角不自覺地彎起弧度。
「看來，你收到心儀公司的offer了。」謝伊分心瞧向她這邊。
雲堯對上男人的視線，眼中是難以掩飾的喜悅，「你要不要猜我選了哪一家？」
「有獎競猜？」謝伊問她，他收回目光繼續留意路況。
「如果你能猜對的話。」雲堯故作神秘。
「好啊。」謝伊依著她，「但你總該給我個範圍吧？」
「藍海科技、星辰教育、智慧腦谷研究院，三選一。」
「還有別的提示嗎？」
「它是一家新興的科技公司，專注於人工智慧領域。」
「那答案就顯而易見了，是智慧腦谷研究院。」
「恭喜你！」雲堯故意停頓一下，然後狡黠地說，「猜錯了。」
「不可能。」謝伊篤定，「另外兩家明顯與人工智慧不沾邊，所以只能是智慧腦谷。」
「除非……」謝伊似乎意識到什麼，眼瞳微轉，覷了雲堯一眼。
雲堯攤手，一臉無辜，表示：「我只是讓你三選一，又沒說裡面有正確答案。」
「如此說來，倒是我的不是了，沒有提前問清楚。」謝伊雖然被戲弄了一番，卻反而笑得寵溺。
「既然獎勵沒有了，那能不能告訴我正確答案呢？」
「當然可以。」雲堯挺直了身子，「正確答案是——朝音集團。」
聽到這個答案，謝伊的眼底掠過一絲驚詫。
「怎麼？難道你沒聽說過它？」雲堯問。
「略有耳聞。」謝伊笑了笑。
朝音集團，最初名為朝音文化，成立於上世紀九十年代，致力於文化遺產的傳承與出版業務。
二十年前，它將業務範圍擴展至網絡文學、音樂、影視、漫畫、動漫等領域，並迅速占據了市場主導地位。
近幾年，該集團在人工智慧領域也取得了顯著的進展。其在國內的影響力，幾乎可以說家喻戶曉。
車子穿梭過十字路口，行至輔路時，謝伊將車速減了下來。
道路前方，是一家裝潢典雅的泰式餐廳。正值用餐高峰，亭廊坐滿了等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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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吃完飯結帳離開時，已經晚上九點了。
「我好像又占用了你寶貴的讀書時間。」謝伊半開玩笑地說。
雲堯關掉鬧鐘，把手機塞回包里，然後回應道：「別這麼說，今天我也挺開心的。」
他們走出餐廳，晚風輕輕吹著。早春的夜晚透著微涼。
街道上行人匆匆，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霓虹燈閃爍，將整個城市染上了一層夢幻般的色彩。
兩人走著，雲堯問男人：「你經常來這裡嗎？」
她對泰餐不太了解，但今晚謝伊推薦的冬陰功湯和椰香蝦很對她的口味，雖然綠咖喱也很棒，但MVP還屬椰香蝦。
「這家店還是第一次來。」謝伊坦誠說，「不過我以前旅行時，在別的國家嘗過他們家的菜，印象很深。」
「你去過很多地方？」
「大學畢業後，我度過很長時間的間隔年，去過很多國家。然而，無論我去到哪裡，總能感受到旁人異樣的目光。」
謝伊頓了下，垂下眼瞼，眸光沉寂。
「即便是在斯卡恩，我依舊是他們眼中的異邦人。」
雲堯走在一旁，默默聽著，不由地放慢了步伐。
朦朧的路燈光影下，他那修長而濃密的睫毛垂落著，投射出一抹暗影，掩藏了他的神情。
但云堯能夠想像得到，那必定是一雙蘊含著無數心緒、憂鬱而深邃的眼神。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即便是眼前的男人，擁有著謫仙般的容顏和氣場，卻依舊無法擺脫世俗的目光。
美麗與恐懼，往往只是一線之隔。
人們喜愛美麗的事物，可當它過於耀眼時，卻又對其懷有恐懼。
這副美麗面孔背後所承受的，或許比她想像的還要複雜和沉重。
不知怎麼的，她忽然想到了那個夜晚。
去年七月，他送她回家。
當她進門前，轉身回望時，只見他站在路燈下，目送著她。他的周身，薄霧輕籠，透出一股與他年齡不符的孤寂和悲涼。
一年過去，她突然領悟了，他當時那微妙的不協調感。以及，她當時為何會對他說出那句話，那句完全不符合她的作風的話。
她想，替他驅散那層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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