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街是整個都城最繁華的商業街,晏雲清在街邊買了一些零散的生活用品,全都裝在一個袋子裡,順便觀察整條街上所有的商販,悄悄傾聽著這些人的聊天,從細枝末節中捕捉他可以利用的情報。
就這麼一連逛了一個多小時,晏雲清又回到小巷子裡,換了另一身破衣服,再改個面容,將剛剛買的東西裝進背包,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買東西聽消息。
莉莉安在他的兜帽里都累了,晏雲清乾脆把她放出去玩了,他一個人在這裡打聽消息。
走走停停,晏雲清終於在一個賣水果的攤販前停下,模仿著這裡的口音詢問:「這個紫皮果怎麼賣?」
擺攤的是一個老婦人,看面相她就十分善於八卦聊天,她正在和身邊另一個擺攤的老大爺炫耀著自己的孫子有多出息,聽見了晏雲清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他,「三個銅幣一個,你要的多能給你便宜一點。」
發現晏雲清長相還算標誌,老婦人更加和顏悅色了,「小伙子,這附近幾個攤子,就屬老婆子我這裡賣的最便宜了,都是自己家裡種的,今天早上剛剛摘下來,新鮮著嘞!」
晏雲清看上去還有些猶豫,他糾結了一下,還是點頭,「那婆婆你給我包五個紫皮果吧。」
紫皮果,一種很像是茄子的果子,它的含水量豐富,口感綿密,既可以當做水果來吃,也可以當成蔬菜成為餐桌上的一道菜餚,而且單個個頭不小,賣三個銅幣是真的很便宜。
比較窮困的家庭幾乎餐餐都能見到這個紫皮果。
晏雲清掏出之前從守衛身上摸出來的錢袋子,摸出了一把銅幣,數了十五個倒在了攤位上裝錢的小盆里,同時長長嘆息一聲,臉上寫滿了愁容。
老婦人麻利地給他將五個紫皮果裝上,「小伙子,要不要再來點別的?這個長耳菇用來煲湯超級鮮美的,再上東頭街邊那肉鋪里,買兩條嚕嚕豬肉,今天晚上吃飯都香著呢!」
旁邊的老大爺吐槽:「嘿,你就逮著人推銷東頭肉鋪,誰還不知道那肉鋪子是你家親戚開的啊!這是把生意全往自己家攬了。」
老婦人瞪他,「怎麼了怎麼了?我說的難道有問題嗎?別管是不是我家親戚開的,你就說他們家賣的肉是不是最新鮮最便宜的!」
老大爺一噎,嘀嘀咕咕:「這誰知道呢……」
晏雲清發現自己裝了許久的憂鬱表情沒人搭理,他的觀眾反而開始說起了對口相聲,他抽搐了一下嘴角,連忙打斷了老婦人和老大爺的爭吵,「謝了啊婆婆,我倒是想買點肉給家裡的弟妹肚子裡添點油水,這不是……哎……」
晏雲清又長嘆一聲,餘光瞅見那老婦人好像要開始說教的樣子,他連忙打斷了施法,「其實我家也不是那麼困難,我平日裡經常出去送貨,能掙不少錢,只是家裡的弟妹體弱,一直找不到什麼像樣的工作。」
「這不是妹妹快要到了嫁人的年紀,她看上了一個家庭不錯的男人,可惜對方看不上我妹妹,我妹妹這幾天在家裡哭著鬧著要絕食。」晏雲清扯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邏輯還處處在線。
「哎喲,這可不行!」老婦人一聽,眉毛都皺成一團了,「好好一個女娃子,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算什麼?對得起把她養大的父母嗎?」
「哎,慚愧慚愧,我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這些年都是我帶著他們。」晏雲清憋了一下,把臉稍稍憋紅了一點,「都是我忙著掙錢,忽略了弟妹太多,才將弟妹養成了這麼一副性子,要不是有這麼一出,我都不知道那些在家裡教養孩子的婦人有多麼不容易啊!」
晏雲清做足了一副好哥哥的模樣,誰看了不得誇他一聲好樣的。
放在藍星他都能競選感動華國十佳好青年了。
這下老婦人看晏雲清的眼神柔和地仿佛能滴水,她連連點頭,「可不是嘛,養孩子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那些天天在外面干粗活的大老爺們怎麼能懂我們的辛苦?哎,那你這準備怎麼辦?也不能讓女娃子再繼續不吃不喝下去了啊!」
她看樣子還沒放棄推銷她家親戚開的肉鋪,「要不你給你弟妹做頓好的肉,先給她饞蟲勾出來,這樣也不怕她繼續不吃不喝了。」
晏雲清哭笑不得,連忙說道:「其實我已經有點想法了。」
「我打算攢點錢給我妹妹去換個工作回來,至少有個工作傍身,那個看不起我妹妹的男人也沒有其他的理由說我妹妹了。」
晏雲清看了看周圍,確定周圍沒有人在偷聽他們說話後,他湊到老婦人和老大爺面前,那樣子像是要說什麼秘密一樣。
老婦人和老大爺立刻上當,人一旦上了年紀,對於這種八卦碎嘴子的事情完全抵禦不了,全都豎起耳朵,準備聽聽晏雲清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