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睡眠品質向來不錯,總是能在閉上眼睛後五分鐘內飛快地入睡,甚少失眠,且大多一覺到天亮。
可今夜卻很反常,她十點半就上了床,卻在床上翻來覆去近一個小時仍睡不著,折騰到後來甚至有些餓了,索性下床吃點東西。
她簡單地弄了碗番茄雞蛋面,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面量沒控制好,還是自己有些消化不良,等到把整碗面都吃完後,她只覺得胃漲得不行,需要做點什麼消消食。
於是她拿了手機下樓,打算在小區里隨意走走。
孰料一下樓,便恰好在小區花園裡遇見今晚負責值班的門衛,對方向她點頭應好,笑著詢問:「您要出門?」
闕宛舒下意識點點頭,接著又聽見他說:「時間不早了,路上請小心。」
「好的。」闕宛舒再度點頭,等到與門衛擦肩而過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都做了些什麼。
其實她並不打算出門,只是想在小花園裡走走消食,此時折返回去又覺得有些尷尬,最後只好硬著頭皮走出了小區。
「現在該去哪呀……」
闕宛舒站在空無一人的路邊,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覺得自己也挺莫名其妙的,既然說錯了那便糾正就好,何必為了避免尷尬而將錯就錯,難道對方會因此而嘲笑她嗎?明明不會吧?
然而,道理她都懂,但她的身體顯然有自己的想法,於是她邁步朝著小區附近的便利店走去,打算去買瓶酸奶,裝作自己是因為想喝酸奶才出的門。
綠意小區附近有一條河,名為「月川」,這是條自雲山流淌而下、橫亘於梓城市內的小河流,此名來源於其河道形狀彎曲,若自高空往下看宛若月牙,因而得名。
最近的便利店剛好就在月川河畔,闕宛舒進去買了瓶草莓味的酸奶,回程的路上沿著月川緩慢地走著。
在她位於宜安的老家附近也有一條河,過去的宜安人傍水而生,那條河是當地居民的生活重心,許多產業和文化都圍繞著河流展開,即便如今隨著時代更迭,宜安的市中心已逐漸轉向新城
區,但位於河流沿岸的舊城區仍是許多宜安人心目中真正的宜安。
闕宛舒和母親居住的地方離河川不遠,走路就能到,她很喜歡那條河,只要看著流動的水面便能感覺自己的精神和靈魂獲得安定,因此每當她心情不好時總喜歡到河邊去,就這麼沿著河岸,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搬到梓城後,她也特意選擇住在河川附近,甚至不惜捨棄了離雲安醫院更近、租金更便宜的房子。
沿著月川走了一段路後,酸奶也恰好喝完,闕宛舒把瓶子扔進不遠處的公共垃圾桶,接著在河畔的觀景長椅上坐下來,看著眼前黑漆漆的水面發呆。
閉上眼睛,四周的喧囂似乎正一點一點地消失,只餘下河流潺潺的水聲溫柔地湧進耳朵內,緩慢地驅散了這幾日始終縈繞在內心深處的鬱氣。
片刻後,闕宛舒睜開眼,從兜里拿出了手機。
她點開通訊錄,其中有一個名叫「微醺」的分類,若是旁人見了這個分類大概會以為這是各家酒吧的合集,可其實這裡頭的六個電話號碼都屬於一個人。
闕宛舒安靜地看著分類里條列展示出的「微醺一號」至「微醺六號」,突然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是的,這些電話,都是衛珣曾經給她發過簡訊、又被她拉黑的號碼,那時她拉黑了他,但又把他使用過的每一個號碼記下來,即便後來換了幾次手機,也依然保存在通訊錄里。
如果衛珣現在使用這裡頭的任何一個號碼給她打電話,便能發現每一個號碼都能打通她的電話,且是從很久以前就已經能打通。
闕宛舒有些失神,她忽然想起衛珣發現她的手機號碼根本沒換過,因此怒而質問她的那一天,那一瞬間,他臉上憤怒中混合著傷心的表情。
他自己大概不知道,但是從她的眼裡看過去,能瞧見他緊蹙的眉頭、微抿的嘴唇,以及極力想裝作冷漠卻又暴露了真實心情的脆弱眼神,還有最後攜著滿身怒氣遠遠離去的背影。
闕宛舒知道自己應該給他一個解釋,或許也該為當年驟然結束的關係向他道歉,但往事種種,她一時難以梳理得清,因此竟不知該從何說起,又該如何說起。
她那天告訴他的「鄰居弟弟」確有其人,鄰居弟弟名叫路擇,他母親方麗琴過去曾是闕家的保姆,與她媽媽孟如意的關係很好。
方姨有個在外風度翩翩、實則喝醉後會家暴妻子的丈夫,當時她為了孩子們不敢離婚,獨自忍受丈夫的暴行好一陣子,最後是孟如意偶然發現了她身上的瘀痕,委託律師幫她打離婚官司、爭取兩個孩子的撫養權,她才終於脫離丈夫的魔爪。
方姨也是宜安人,和丈夫離婚之後,她不願再待在梓城,想帶著兩個還在上小學的孩子回到宜安,孟如意便委託也住在宜安的妹妹孟如心幫忙關照他們母子三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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