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闕宛舒於是緩慢地轉開門把,從門縫看去,房內一片漆黑,又沒有絲毫回應,代表入住此房的人已然沉入夢鄉。
她在心裡小小地歡呼一聲,躡手躡腳地進了臥房,但又很快面臨一個大難題。
房間裡太暗了,什麼也看不到。
闕宛舒不敢開手電筒,只得利用手機屏幕發出的些微光亮探勘前路。
幸好她沒有費多少力氣就在書桌上找到了那本素描本,可就在她輕手輕腳地準備遁逃出去時,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冷不防響起:「半夜進我房裡做什麼,搞偷襲?」
「!」
闕宛舒被這道聲音嚇得險些心臟病發。
她尷尬地解釋道:「不是,我
進來拿個東西而已,抱歉打擾你睡覺了,我馬上出——」
後頭的話還沒完,手臂突然被人扯了一下,闕宛舒不受控制地往床的那側倒。
倒下的瞬間,恰好被床上的人抱了個滿懷,爾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當闕宛舒再回神時,便發現自己被人困在他與牆壁之間,且某人還四肢並用纏住了她。
一片雙眼不可視物的漆黑之中,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拿什麼東西?我看看?」
沒等闕宛舒反應,他便探手往她懷裡摸,十分精準地奪走了她懷中的素描本。
「嗯?這是什麼?」
闕宛舒立刻探手想去搶,「衛珣,你還給我!」
可她什麼也看不到,手臂在半空中摸了半天也摸不到本子,反倒是身體一個勁地往他身上擠。
衛珣被她蹭得火氣四起,很快起了反應,他咬了咬牙,驀地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手裡的素描本丟到一旁,雙手改而箝制住她的手腕,小腿也壓住了她不停踢動的雙腳。
他咬牙切齒道:「闕宛舒,你故意的是吧。」
即便雙眼看不到,闕宛舒也能推測出此時他們之間是個什麼樣的姿勢。
面對他的倒打一耙,她忍不住氣惱道:「故意的是你!誰讓你非要搶我的東西。」
衛珣氣笑了:「你趁我睡覺時偷偷溜進來,誰知道你是真的想拿東西,還是想趁機做點別的什麼?」
闕宛舒只覺得荒唐,雖然看不到,但她還是努力睜著眼睛朝前方瞪視:「我能做什麼!」
「誰知道呢。」衛珣哼笑一聲,語氣意味不明:「說不定你想趁我睡著時非禮我。」
聽見這句話,闕宛舒甚至能夠想像出他此刻臉上戲謔的表情。
她冷笑道:「那你真是想多了,我真的只是進來拿東西而已。」
衛珣不信:「什麼東西非得這時候進來拿?」
他探手把剛剛被自己隨意扔到一邊的素描本拿過來,察覺到他正要翻開,明知他就算翻開可能也看不清楚,但闕宛舒的心跳還是瞬間漏了一拍。
她猛地抬起腦袋,用力地撞上了他。
「嗷——」
這一下撞得兩人眼冒金星,衛珣吃痛之下終於鬆開了她,而後者則趁機卷了素描本下床就跑。
可惜一片漆黑當中,闕宛舒辨不清方向,最後不僅沒能成功逃跑,腳趾還不慎踢到床腳,十分丟臉地撲倒在地。
她疼得面目扭曲,嘴裡忍不住低叫出聲,而在聽見她吃痛的聲音後,衛珣立刻開了燈。
瞧見正抱著腳掌蜷縮在地的人,衛珣簡直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他走過去將她攔腰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爾後坐在她面前的地板上,托起她踢到床腳的那隻腳掌輕輕地替她揉著。
闕宛舒的眼睛裡還掛著生理性的眼淚,她淚眼汪汪地看著正在替她揉腳的男人,忍不住踹了他一下:「都怪你。」
「這也怪我?」衛珣又氣又好笑,道:「你這姑娘怎麼那麼不講理。」
闕宛舒其實有點理虧,但莫名就是強撐著不願認錯,只嘴硬道:「這裡是我的房間,我怎麼就不能進來?而且我拿了東西就走,又沒有打擾你睡覺。」
她的語氣有些委屈:「明明是你突然說話嚇我,把我拉上床,還搶我東西……你還把窗簾全都拉上,搞得房間裡烏漆嘛黑的,我什麼都看不到,才會踢到床腳。」
話到這裡一頓,她又瞪了他一眼,小小聲地說了句:「……都怪你。」
衛珣簡直一點脾氣都沒有,甚至還覺得她控訴的話語可愛得像是在撒嬌。
他好脾氣地應道:「行,都怪我,是我混蛋行不?」
闕宛舒噎了下,別開臉沒有說話。
又過了幾秒,她才像是突然泄了氣般,有些彆扭地問:「你……腦袋疼嗎。」
剛剛那一記頭槌用力不輕,她到現在還覺得腦殼有些疼。
「我說疼的話你怎麼補償我?」衛珣抬起眼,挑著眉沖她笑笑:「親我一下?」
闕宛舒瞪眼:「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