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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沈樂菱不爭氣地又失眠了!

閉上眼,腦中全是那人說這句話時堅定的模樣。

那個人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自己都還不過,只想著讓女子們多讀些書,或有一門自己的手藝,日後能有更多的選擇罷了。

他怎麼連「女官」二字都說的出來!

他不知道就算他真的坐上了龍椅,這兩個字在朝堂之中,會掀起多大的波瀾嗎?

還說的那樣言之鑿鑿,讓人不得不信。

還有什麼盛世為聘!

他若真坐上了位置,好好治理讓百姓安居樂業不是應當的嗎?怎麼就能成聘禮了?

但,轉念一想,沈樂菱又覺得此人正是極懂自己的心思,他若說什麼江山為聘,自己怕是會冷哼一聲。

「不知段世子這江山打算聘多少人?」

但他偏偏說的是盛世。

他知她所想,知道她真正所在意的。

沈樂菱在軟榻上又翻了個身,借著月光看到睡的正香的絲雨和檀雲二人,又鬆了一口氣。

好在他沒有逼自己今日必須做出選擇。

大約是覺得尷尬,一連三日,沈樂菱都再未見到段駿澤。

裕親王大年初一跑到定北侯府時,段駿澤還專門叫人來問過她。

沈樂菱想到日後,終歸會與裕親王走向對立之面,並未出面。

可初四這日一早,楚瑜匆匆跑來,「沈姑娘,宮中出事了,世子讓您立刻去書房商議。」

宮中出事了?!

沈樂菱聞言心中頓時咯噔一聲,這時候景瑞帝可千萬不能死啊!

待她急匆匆的走到書房,謝先生和段駿澤已經端坐在那裡,眉頭緊鎖。

「出了何事?」

「今日一早,聖上起身後突然流起鼻血,隨後暈倒在地,到現在依舊昏迷不醒!」段駿澤言簡意賅地回答。

沈樂菱聽到段駿澤的話,不禁臉色大變,嘴唇微微緊抿,「太醫有沒有說聖上是什麼情況?」

段駿澤道:「太醫只是說聖上脈象混亂,身子不適。但姜大夫卻猜聖上應當是常年服丹,中了丹毒。」

「丹毒!」

聽到這兩個字,沈樂菱瞬間臉沉了下來,她看向段駿澤問道:「不知丁貴妃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暫時沒有什麼進展,但打聽到了一件舊事。」

他故意暫停了一會,沈樂菱目光迎上,便對上了那雙黝黑的眼眸。

但很快便像被什麼東西灼傷一般,立即移開了。

謝先生今日沒有搶白,段駿澤這才輕啟薄唇,「二十年多前的時候每逢會試,丁相都會邀請一些舉子們入住丁府,但景瑞帝登基的那一年增加恩科,卻偏偏嚴禁外人進府,那時二皇子剛出生一個月。」

沈樂菱眉頭深縮,縱觀所有史書,但凡新帝登基都會開恩科,為自己廣納天下人才。

第一個會試都是極為重要的,都是為培養日後屬於自己的親信。

丁相那麼深謀遠慮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有了那樣的轉變。

還剛好在二皇子剛滿月的時候。

說完段駿澤又補充道:「丁貴妃懷孕那一年,似乎曾經回丁府小住過一段時間。」

景瑞帝在沉迷修道之前,和皇后的感情甚好,對其她嬪妃寵幸甚少,據說在他登基前一年做王爺的時候,還曾帶皇后回江南遊玩過一番。

若是那時,丁貴妃...

沈樂菱越想越有可能。

段駿澤只見沈樂菱目光一亮,「你的意思是,丁貴妃很有可能是和當時住在丁府的那些舉子之一?」

段駿澤嘴角微揚,頷首,「只是過去太久了,具體的還需要些時間去查。」

「篤篤!」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何事?」

「世子,聖上醒了。」

春日漸暖,隆冬雪融。

陽光高照的京城永遠都是那麼華麗巍峨,但其深處卻全是晦暗的暗流。

轉眼到了二月中旬,在這期間,景瑞帝又暈倒了兩次,終於醒悟了過來。

當然不醒也沒有辦法,因為當初奉為神明的虛空道長...跑了!

景瑞帝震怒,將整個寢宮都給砸了,下令全城搜索,並將所有與虛空道長有關的人全都送進了天牢。

甚至恨屋及烏,下令將京中所有的道士全都驅逐,道觀也全都拆掉。

就連他當年花費多心心力建造的大光明殿也全都推掉了!

天子歡喜,當年道家一門獨大,打擊得想要拜佛的人都幾乎找不到地方。

而如今,天子一怒,道士們紛紛逃竄,甚至脫下了一身道袍,淹沒在平民之中。

此外,因景瑞帝身子出了問題,楚王和齊王在朝中的鬥爭已全擺到明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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