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悅上來之後立刻開了一台手術室,謝松亭還在疑惑怎麼這麼久,原來她臨時號來一名麻醉醫生。
麻醉醫生和席悅關係很好,看著她刷手,順便和她聊天。
她進來時看見了兩個孩子,問:「這麼好看,你在外面和誰又生了一個?這倆小孩兒般配的。」
「我生的我怎麼捨得把人孩子養成這樣?」
「也是,那瘦的,可憐見兒。怪不得一個局麻都要把我叫來,看緊張的。」
「我多信任你,臉部神經那麼多,萬一我麻了之後笑起來不好看怎麼辦?堪比整形了,當然得我們醫術高超的齊醫生來嘛。」
「就你貧。」
麻醉醫生姓齊,笑著接受了這個回答。
她們進了手術室就不再談天,席悅偶爾問謝松亭兩句關於學習的話題,緩解他的緊張。
局麻之後,席悅按按謝松亭的傷口,問他這裡有沒有感覺。
謝松亭好不容易聚起來的一點暖意在冰戚戚的手術室里散了個乾淨,說沒有,半邊臉都是麻木的。
席悅說那就好。
他能感覺到席悅給自己清創,縫合,韌性很好的線在他傷口裡來回,整個過程不到十五分鐘。謝松亭數了,縫了十五針。
他從手術台上坐起來,沒能回神。
好快。
出去時,坐在手術室門口的席必思已經起身,走到他身邊問疼不疼。
謝松亭搖了搖頭。
席悅摘下口罩,說:「這麼晚了,你今天就在我們醫院休息吧?不急著回家吧?」
謝松亭正隔著紗布按自己的下巴,感覺下巴也沒什麼知覺,聞言又搖了搖頭。
不考試的周末謝松亭都不回家。
席悅:「那亭亭,你在這安安心心睡一覺,我給你安排病房,讓思思陪著你。」
「嗯……謝謝阿姨。」
「叫我什麼?」
謝松亭懵懵的:「……?」
席必思笑著輕拍一下他後背,像拍什麼很親密的人,教他說:「叫悅姐。」
「謝謝……悅姐。」
「哎,嘴真甜。」
他一直在按臉,離他一步遠的席必思見席悅走了,抓住他手指把他拉開。
「別按了,再把傷口按出血。」
局麻過後藥勁上來,謝松亭暈暈的,被他這麼握住了手也沒反應過來,更沒掙脫。
「我……有點困。」
席必思說:「正常,坐著吧,困了睡一會兒。別擔心,我帶你過去病房。」
謝松亭在門口的等待椅上坐下,身邊立刻多了個什麼,撐著他,也被他靠住。
是誰來著?
是席必思……
他大腦混沌,因為失血太累了,沒幾秒就陷入夢境。
坐在他身邊的席必思扶著他完好的半邊臉,讓人靠在自己肩膀,以一個近得……足以讓清醒時的謝松亭不適的距離注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