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牆角。
席必思挑了個一看就經常被踩點的牆頭。
帶刺的防護網到了這裡缺了好幾個,上面腳印凌亂,被踏平了。
謝松亭踩穩他交疊的雙手扒牢了牆,摸到一手的灰。
撐著他的人手穩而有力,把他向上送了送。
謝松亭一點擔心都沒有,輕鬆踩上牆頭。
本想著跳下去有點難度——
沒想到外面是個小樹林,有土坡。
一看就知道不是自然形成的。
人為的。
甚至因為經常被跳,踩出了兩個明顯的腳印坑。
感謝前人的饋贈.jpg
他剛跳下來,就聽見有人嘶吼。
「你們哪個班的!翻牆記大過!站住!」
席必思動作很快,本來個子就高,再加上運動神經好,一扒一竄,乾脆利落地跳下牆頭,頭都沒回。
訓斥全隔絕在牆內。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笑了。
謝松亭:「第一次被教導主任追著罵,還被威脅要記過。」
他高中時的記憶除了自己書桌的那一畝三分地,就只有在校園路上行屍走肉一般穿行。
沒想到有些快樂其實很簡單。
從憋瘋人的學校里逃跑算一個。
席必思拍拍校服的灰:「我也是頭一回。之前有事都直接找老於頭拿假條了。怎麼樣,好玩嗎?」
謝松亭笑說:「好玩,像越獄。」
和你一起什麼都好玩。
笑夠了,謝松亭突然想起什麼,說:「席必思,我有話要說。」
席必思一秒警覺:「什麼?」
謝松亭無辜地向後倒退著走,瞄向他滿是灰的手,暗示意味很濃:「之前不是讓我踩你?我踩了,以後就別……」
說完轉身,變成了小跑。
席必思氣樂了:「我說的是這麼踩嗎!謝松亭!你回來!你敢說自己不知道我什麼意思!」
見叫不回人,他又氣又笑地把人追上,撲上去把人摟進懷裡撓。
「癢!哈哈……」
「就會氣我,看我今天撓得你再也不敢……」
謝松亭在他懷裡笑得喘不過氣,直往後仰,劉海向後倒,露出光潔的額頭和耀眼的眉目。
席必思不撓了,把指腹的灰抹到他鼻子上。
「以後不遮著了,這麼好看。」
「嗯。」
兩人騎著席必思那輛電驢向鬧市區走。
謝松亭抱住他腰靠著他背,偶爾和他聊天,愜意地看一路上向後倒退的風景。
「那有隻海鷗。」
「你還能聽見這的動物說話?」
「能。它說它今天飛了好久,打算去碼頭整點薯條。」
「你就唬我吧。」
夕陽向晚,雲如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