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幸瞬時正色起來,有些慌亂地去掏手機。
「秦起,你怎麼了?」
江幸一手貼在秦起額前試了下溫度,另一隻手準備打120。
他自己要是這樣他肯定不管,但秦起不一樣,他腦子有傷。
江幸著急的按錯了兩個數字,正回退間秦起按住了他的手。
「我沒事。」秦起抬頭看向他,深綠色的眼底泛著水光,「你是不是怕玻璃杯掉在地上的聲音?」
江幸猛然停下動作,連呼吸都停了下來。
兩人對視,江幸舔了下干到刺痛的下唇,試探著問:「想起來了?」
第七十六章 留宿
秦起呼吸逐漸平緩,半靠著江幸借力站了起來。
江幸能看出他剛才應該是突然頭疼,為了防止再次來個單膝跪地,江幸按著他的肩將人送進沙發。
「我不是很確定……」秦起抓著江幸手腕,抬眼看著他,「不過我想起來你說過怕這種聲音。」
「其他的沒有一個具體的事件,我沒辦法肯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徹底恢復了。」
江幸回想了一下自己一個月前做過的事,確實,沒有一個具體的記憶點,他也不知道該想些什麼。
「寶貝!」江幸突然朝開著門的客房喚了聲。
寶貝撲閃著翅膀聞訊而來。
「你還記得你為什麼告訴我它叫寶貝嗎?」
秦起認真回想,片刻,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好消息:他記得有這事兒。
壞消息:他不記得當初是怎麼想的。
「可能,當時產生了一些臆想?」秦起試探著說,「我是不是還跟你說寶貝是咱倆五一一起去買的?」
江幸微笑:「是的,你還說咱倆因為要給它餵多少玉米粒而大吵特吵。」
「這幾句話我倒是都記得,」秦起若有所思道,「但我不記得我當時在想什麼……」
秦起抬起雙手搓了搓臉,不願抬頭:「有點丟臉。」
「那你好像確實恢復了,我再問你幾個問題。」江幸忍著心中的暢快,指著寶貝說,「為什麼它剛來就會叫我名字,記得嗎?」
秦起:「……」
「寶貝一直都會叫你名字,從高中就會。」
江幸:「?為什麼?」
秦起微微一笑:「我說了你別生氣。」
江幸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你說。」
秦起:「我高中為了一直保持第一,壓力有點大,晚上學習學不動了就在它面前反覆提起你……」
「懂了,」江幸被氣笑了,「你還挺會文字美顏,你那是反覆提起嗎?你是反覆罵我吧?」
秦起沒吭聲,默認了。
江幸早有預料,肚裡能撐航母,忍了:「再問你一個,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說咱倆在雙星湖接過吻?」
他問的含糊,接過吻三個字像是燙嘴,秦起在腦子裡補全了三次才聽懂。
但是他卡殼了,回答不出來。
「我不記得這個,」秦起擰著眉,「有這事?」
好了,江幸不暢快了,又堵上了。
「你這腦子到底怎麼個事兒,一段一段的,接觸不良啊!」江幸思索幾秒,決定再給他個機會:「那你怎麼知道我當時住在溪禮花園?」
「填五一假期流向表的時候看到過,」秦起說,「可能我潛意識裡記住了,失憶的時候就拿來用了。」
江幸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他這個說法。
「我想想,」江幸想把所有的疑惑一次性問完,尤其是他比較在意的幾點。
「對了,」江幸敲了敲茶几,「你為什麼送我雪人?」
對於他來說,雪人比戒指重要。
「你不是喜歡雪嗎?」秦起一臉理所應當,「我當時應該還記得這一點,就投你所好了。」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江幸湊近盯著他,像在審問。
秦起往後躲了下:「你要保證你不會動手。」
江幸不耐煩地抬腳踹了他小腿一下:「保證不了,但你要是再磨嘰,我現在就動手。」
「高中有次下雪的時候還沒放寒假,咱們當時教室在二樓,自習課,你沒請假就下了樓,我就想看一眼你去哪,結果沒想到你竟然翹課在雪地上寫寫畫畫的,最後還仰頭張著嘴接雪花,我就……」
「好了,閉嘴。」江幸抬手按住秦起的唇。
他從茶几上站起身,收回手非常灑脫地結束此次面對面會談。
看來秦起想起來太多是不太好,要不還是給他暗殺了吧?
不過,江幸還是心軟,在洗完酸奶瓶子把花插進去後,秦起依舊還好好活著。
並且他還在旁邊放肆詢問:「我今晚睡你這可以嗎?」
江幸拿著剛剪完枝的剪刀,對著空氣剪了兩下:「你覺得呢?」
「外面下雪,」秦起說,「我開車技術一般。」
江幸轉身,把剪刀舉在眼前,透過三指寬的縫隙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