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時雨醒得早,扒開陳啟蓋在她身上的半邊肩膀,輕手輕腳下床去洗澡。
洗一半浴室門開了,陳啟站在浴池外,慢條斯理地解睡袍衣帶。
浴池挨著落地窗,朝外看是油松蒼勁的枝葉。時雨按下遙控,把窗簾關了一半,陳啟突然笑出聲。
「關帘子做什麼?」他頂著一張妖孽臉故作純良,「我進來洗個澡而已。」
時雨下巴尖淹在水裡,長睫扇動兩下,說話時呼出的氣流拂動水面。
「洗澡要拉帘子,」時雨說,「你練那麼好,只能給我看。」
陳啟走進浴池,胸口起伏著:「寶貝,你說這些話臉不紅心不跳的,顯得我很菜。」
我的心每分每秒都為你失控,而你講著最甜蜜的情話,還像說「早上好」一樣冷靜。
換做從前,陳啟會疑神疑鬼。現在他不會了,他看見時雨紅透的耳根,還有藏在水下握緊的雙手。
糖果做的安全屋高高築起,他得以回神,一遍遍確信時雨冷靜背後的意亂情迷。
「沒什麼好臉紅心跳的,」時雨走出浴池,用浴巾裹住身體,「也不是第一次說。」
陳啟:「可我記得,有人曾經連燈都不讓我開。」
時雨:「是誰,你那兩位會給你系領帶的前女友,其中一位?」
「你這記性,」陳啟仰望裹好浴巾的時雨,話鋒急轉,「猜對了,是我的初戀女友,不讓我開燈做。」
浴室寬闊堪比小廳,此刻時雨卻覺得空間狹窄,四面八方全是陳啟的氣息。
她坐在池邊軟凳上,垂下一雙腿泡著水。陳啟握住她的腳腕,分明是在下的姿勢,仍有十足掌控感。
她挑著眼尾笑:「初戀女友太純情了,不敢展露全部的自己,還覺得你那兒特別丑。」」
陳啟說:「你還怪了解她。」
她顧著笑,沒吭聲。
陳啟又問:「現在覺得丑嗎?」
她說:「你問她去,我從來不覺得丑,大概是見慣了。」
話說得很有歧義,不知是見慣了陳啟,還是見慣了男人。
陳啟突然站起,攬住時雨的腰往下帶。水聲砰然,潔白浴巾濕透。
「再多見幾次,習慣就好。」
—
時雨每次都後悔,但也每次都記吃不記打。
好的她回味,壞的她忘了。
入住松林別墅的第一個早晨,兩人直到十點半才下樓。梁鄴也不敢催促,只一遍遍復溫早午餐,備在廚房裡侯著。
吃過早午餐,時雨在書廳給助理打電話,詢問物資捐贈的情況。
顧念詳細匯報結束,時雨又問她知不知道黎夢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