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膚淺,誰承想,「原來是你早已心動,那你當初為何要殺她。」
「閉嘴。」
裴昭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剛一進門,便開始整理自己的領口,他右手掐訣,鏤空的黑色內搭換成了普通的內襯,回想著謝泠的神色,著實有些氣惱。
「?」裴霽猜測道,「不對她根本就不喜歡你,她喜歡的是我。」
裴霽盤腿坐在他的識海中,看著他整理衣服,頗有些嘚瑟:「就算是你脫.光了站在她面前,她也不會看你一眼。」
「夠了。」
裴昭走過院內種滿的金蒲英,看著它們在月光下散發的淡淡光輝,「她喜歡過很多人,不缺你一個。」也不缺他一個,裴昭平靜下來,聲音冷淡。
「你先是查封了那處房產又讓我在那裡等著她,是故意的。」裴霽這會兒要是還看不出來,就枉費自己是他的心魔,「你想做什麼?讓她殺了我?還是讓我殺了她?」
裴昭沒答話,他推開房門,走進屋內,房間和外院風格全然不同,灰白的牆上沒有任何裝飾,床單平整得仿佛從未有人躺過,桌邊是一張簡單的木桌,房間內的陳設規規矩矩,毫無生氣。
「阿泠最討厭這樣。」腦子裡的聲音又開始逼逼賴賴,裴昭煩的緊,索性掐了個隔音法訣,他坐在床上,盤腿正欲打坐,還不等他剛坐上,門外又傳來了聲音,「劍尊,駱閣主請你去前廳一敘。」
「不去。」裴昭煩躁至極,手腕翻轉,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閉上了眼睛。
「駱閣主讓弟子告訴您儲堂主重啟天罡台,要會審一個小散修,給儲家公子討回公道。」那小弟子說完繼續道:「若劍尊不去,我便回稟閣主。」
裴昭猛地睜開眼睛,抬步下床,蹙眉道:「等等,你說哪個散修?」
小弟子只覺得面前突然掠過一陣風,裴昭已然站在了面前,他作了個揖,老老實實回答道:「就是今日從秘境裡出來的,傷勢重的那兩個散修。」
裴昭眉頭皺得更緊,本以為儲同年暫時已經放棄了,沒想到他竟直接開啟了天罡台。
天罡台由仙盟天刑司執掌,傳承至上古天刑司,現今雖然只做修真界審判之用,但上古之時,他還有另一個名字——
誅魔台。
第19章 不穿更好看
誅魔台是上古仙族誅殺魔族之地,一切邪魔,無處遁形,雖然傳承至今,誅魔台已不復曾經的威力,也已更名為天罡台,成了修真界審判之地,但魔族貿然上去絕對討不到什麼好。
裴昭立刻掐訣:「回稟你們家閣主,我稍後趕去。」說罷,他閃身離開。
鏡城,天罡台。
夜色濃墨,月朗星稀,半空中的天罡台在月光之下格外顯眼。
它高懸在雲端之上,散發著淡淡的光輝,眾人仰頭看去,它通體漆黑,台身由玄黑巨石砌成,周遭刻滿了黑色的符文,隱隱泛著冷光,正中央佇立著一根銀色的降魔柱。
「儲家真的為了招魂幡開啟了天罡台?」
「廢話,不趁著宗門大比仙盟天刑司的掌刑使在的時候開啟,難不成還等到宗門大比結束?」
「可是開啟天罡台審一個小小散修,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些。」
「誰知道呢,儲家一向霸道,咱們就吃吃瓜看看戲得了。」
天罡台上,掌刑使景泊立在邊沿,居高臨下地睥睨眾人,他面無表情,臉色冷得像是結了一層霜,眉宇間透著一股化不開的陰沉。
「景掌使看上去越發冷酷了,不過他修得是刑罰一道,不是無情道吧?我看裴昭也沒這樣。」駱霜小聲蛐蛐。
溫殊蘭看她離自己極近,不著痕跡地撤開了些距離:「他那哪裡是刑罰道,他那是加班的怨聲載道。」
駱霜:「?」
溫殊蘭好心解釋:「天刑司全年無休,修真界大事小情都要找他們裁決,願意修刑罰道的修士就更少了。」
駱霜:「。」
這點駱霜倒是贊同,她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抬頭再看向景泊,果然,那張臉上的冷漠顯得格外垮塌,眼神空洞,卻又隱隱帶著一絲煩躁,連帶著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
嘶,加班可真可怕。
高台之上,景泊緊抿雙唇,周身怨氣能活吞十個小修士。
他這次是搶破頭,才謀得了出使宗門大比這個天刑司內部公認的閒差,結果還被臨時增加任務,難得的假期泡湯,他整個人都怨念十足。
連帶著他看謝泠烏龜爬一樣的速度都厭惡到了極點,他揮袖正欲釋出一道術法將謝泠直接拎到此處,就看到她身後突然出現一道身影。
景泊眯了眯眼,看到裴昭突兀地出現在她身後,二人似乎是認識,寒暄了兩句,便一道朝著這處走來。
「裴昭竟會與女子這般相處?」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裴昭這個會瞬移的,就這麼並肩跟走在謝泠的身邊,兩個人竟然走得更慢了。
若裴昭也要來摻和一腳,這件事情只怕沒那麼容易解決,景泊周身氣壓更低,朝著身後的小弟子吩咐道:「去查查這個女修和裴昭是什麼關係。」
身後的小弟子領了任務立刻離去,景泊回頭再次盯著二人。
鏡城小道上,幾株古樹參天而立,枝繁葉茂,裴昭立在樹下靈石燈旁,昏黃的燈光閃爍,襯得他的面容忽明忽暗,都說燈下看美人,謝泠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