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自己的臉在廖忱的抓握下逐漸憋的通紅,嘴唇不受控制地在張開,額頭的青筋都起來了,可還是在執著地想要掐死廖忱。
他簡直太努力了……
廖忱深吸一口氣,將他鬆了開。
顏驚玉當即咳了一聲,顧不得去摸自己的脖子,直接便撲過來將他壓在了身下,也用方才的姿勢用力去掐他的脖子,每一根頭髮絲都在使勁。
廖忱躺在那裡,眼神平靜,甚至連一縷輕蔑都懶得露出。
顏驚玉又咳了好幾下,努力在手掌灌輸靈力,可廖忱卻依舊呼吸平順。
兩人僵持……應該是顏驚玉單方僵持了快半刻鐘,才終於鬆開他,氣喘吁吁地瞪著他。
雙方安靜了好一陣,顏驚玉又咳了一聲,終於抬手撫了撫自己的脖子,翻身從他身上爬下來,並將九天焚世鼎和噬魂刀一起丟了過去,道:「你要我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敢問魔主可還有其他吩咐?」
廖忱抬眸,鑒天鏡里,修羅族已經跑光,秦仲游三人正飛速地朝著魔宮靠近,他淡淡道:「若我死了,你也活不長。」
「你死得了再說吧!」顏驚玉可沒忘記須彌芥子的事情。
世間很少有人能找到魔宮的所在,聽說它時而漂浮在空中,時而紮根於沙漠,時而懸浮於山巔,時而落地與雪原。所以魔界歷來的魔主都很難殺。
除非對方能夠找到入口。
若在之前也就算了,如今在所有人眼中廖忱根本就沒有受傷,他們絕對不會在魔域浪費這麼多的時間和精力來尋找魔宮的入口。
鑒天鏡里,魔宮果然在一點點地消失,直到完全被須彌芥子吞沒。
他倒也不是特別生氣,不過區區假仙境罷了,即便秦仲游成了真仙,他也完全不會將對方放在心上。
只是……
「秦仲游如今已經完全將你放下。」廖忱道:「難過嗎?」
「有什麼好難過的。」顏驚玉又跑去了荷花池邊,蹲下來慢慢淨手,道:「早該這樣了,對大家都好。」
「顏祈,你應當知道,本尊一開始是想讓你們好好相認的,是你自己……」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顏驚玉轉了過來,道:「有那功夫不如把我燈芯上的符文解了。」
「你日後在魔宮生活,有點靈力傍身會好過一點。」
「確實。」顏驚玉十分贊同:「打你的時候可順手了。」
廖忱的臉先是一黑,又冷笑一聲:「你如今痛失道侶,怎麼樣,要不要本尊在魔宮新給你找一個?狼穹似乎還在想娶你的事?」
「……」顏驚玉沒好氣:「那都是我騙你的。」
廖忱:「?」
「我和秦仲游根本什麼都沒有,之前只是為了噁心你罷了。」
此前不說這些,是因為廖忱好像真的認為秦仲游對他有情,倘若自己表現出對秦仲游無意,就等於給廖忱在自己面前挖苦秦仲游的機會。
可現在不同了,秦仲游已經完全放下,廖忱怎麼也嘲笑不了他了。
廖忱看了他一陣。
顏驚玉來到桌前,揉了揉被拂塵勒痛的手臂。
好一會兒,才聽他道:「所以……你,並未與他有過,什麼?」
「什麼?」
「……」廖忱冷冷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喝啞藥?」
「……」有病。
第26章 廖忱,你現在,很想觸碰我呀。
廖忱這裡始終只有一個白玉床, 但明顯不是用來睡覺的,往日只在上面打坐修煉。
因為和秦仲游決裂的事情,顏驚玉的心情不太好, 廖忱也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他支著額頭在桌子上睡覺, 半夜因為手臂一歪而驚醒, 迷濛著醒來的時候,便看到廖忱依舊在玉床上端坐。
周圍安靜, 暴風雪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從半開的窗扇可以看到漫天星光。
這還是顏驚玉來到魔宮之後看到的第一個晴夜, 雖然依舊時不時可以看到怨魔停在窗前,但失去了惡劣環境的襯托,它們看上去就像是黑暗中遊蕩的笨比精靈, 扭曲霧氣形成的面孔左右張望,依舊帶著不自知的惡意,齜牙咧嘴,可給人的衝擊感卻弱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