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哼了一聲,剛要開口說話卻瞥見了謝濯玉衣領口處的一抹嫩綠,像是什麼葉子狀的刺繡。
記性很好的他很快想起什麼,才剛好一點的臉色一下子沉下來了,伸手揪住謝濯玉的領口湊近去看。
那是一片竹葉。
不僅如此,因著外袍領子的特殊設計,裡衣的領子也露了出來,晏沉甚至看清了那件白色裡衣的領口上也有竹葉的刺繡。
看清刺繡的那刻,晏沉氣得恨不得要掐死謝濯玉。
「滾出去。」他伸手搶過謝濯玉攬在臂彎間的紅色小襖,轉頭丟到十三頭上,對沒有得到許可所以還跪在地上的二人呵了一聲。
十三和十七怕得要命,得了許可一秒都不敢多待,卻又擔憂著謝濯玉,怕他有事。謝濯玉對她們倆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們別擔心趕快走。
十三十七隻好趕緊離開。她們甚至不敢回自己房間,直接離開了扶桑閣。
謝濯玉看著兩個丫頭的背影消失在院門處,收回視線時卻對上了晏沉陰鷙的目光。
他勾唇露出一個森然的冷笑:「你有空擔心她們倆,不如擔心擔心自己。」
說完,他竟不顧現在還在院中,伸手去扯那件青色外袍。
謝濯玉拿他沒法,只好自己脫了,然後直接塞他懷裡。
本以為外袍脫了晏沉總該滿意了,沒想到他仍不罷休,居然接著來扯他的裡衣。
晏沉用力撕扯著那件該死的衣服,力道之大讓謝濯玉毫不懷疑他會把這件衣服撕成破布。
謝濯玉一向遇事冷靜,眼下卻前所未有的慌了。
他死死捂著領口往後躲,另一隻用力去推晏沉:「別再動我了……你滾開,別碰我!」
晏沉充耳不聞,眼底卻泛上一抹瘋狂的猩紅血色,咬牙切齒地罵道:「不知廉恥!」
「你是不是有病!」謝濯玉忍無可忍地開口罵道。
他快被他這話氣得要嘔血了,晏沉這個要在院子裡扒他衣服的人居然說他不知廉恥?!!
「你馬上給我脫下來!」
謝濯玉抵死不從,伸手抓住晏沉的手往外扯。
下一秒,一陣劇痛從手上傳來。
謝濯玉登時疼得兩眼一黑,眼睛都失去了焦距。
而他剛剛去抓晏沉的手已經像斷線的風箏那樣無力地垂了下去。
謝濯玉緩過神來,輕輕低頭看自己的手,又慢慢動了動手腕,下一秒就疼得眼淚都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若不是眼見為實他的手還在,他都要覺得自己被晏沉從腕處齊根斬斷了手。
晏沉那記狠厲的手刀劈下去後他也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懊悔和慌張,下一秒卻又被憤怒盡數掩蓋。
「別再讓我動手,我讓你脫掉衣服!」
謝濯玉抬眼看向他,那雙淺棕的眼睛還蒙著一層水霧,看上去楚楚可憐。
他沉默地看了晏沉很久,然後像是被人抽空力氣一樣慢慢蹲下身去,把臉埋在膝間,開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可這裡是院子啊……晏沉,算我求你,別在這。」
晏沉蹲下身去,伸手揪了一把他的頭髮逼著他把臉抬起來,在看見他眼裡的星點水光時愣了一下,隨即冷哼一聲。
他伸手想抓謝濯玉的手腕把人拽起來,卻碰到了謝濯玉受傷的那隻手,惹得他呼吸都停了一下,痛呼音效卡在喉嚨。
但謝濯玉還是順著他意願站了起來。
晏沉煩躁地站了起來,低聲罵了句難聽的話。
下一刻,他伸臂攬住謝濯玉的腰,用力地將人扛在肩頭,三步並作兩步回了房間。
謝濯玉重重地被丟在床上,差點暈了過去。
晏沉這瘋子卻還在不依不饒地命令:「現在,脫。」
謝濯玉背過身去,一隻手艱難地解著扣子,然後慢慢地把那件衣服脫掉。
光潔的白皙後背毫無遮擋地暴露在空氣中,因為寒冷冒起小小的疙瘩。
「現在,你滿意了嗎?」謝濯玉的聲音聽上去很疲憊,微微偏過頭只露出半邊側臉,蒼白的臉色讓他看上去很脆弱。
「還有什麼要求嗎?」
晏沉目光黏在那片無暇白玉一樣的後背,喉頭上下滾動,眼神暗了幾分。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走到床邊伸手拿起那件被謝濯玉丟在一邊的衣服,厭惡地丟到地上然後踩了上去。
「別再試圖反抗我,我喜歡聽話點的人,聽話才不會受罪。」晏沉頓了頓,沉聲警告道,「也別再穿別人的衣服。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就讓魔宮所有人都來看著你把不屬於你的衣服脫掉。」
謝濯玉默了片刻,輕聲問:「所以,以後我只能待在床上,沒有資格穿衣服,也沒有資格見人是嗎?君上的意思我應該沒有理解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