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謝濯玉真的要跟容樂珩走……那他就打個金籠子,將謝濯玉關起來,乾脆腳上也拴上金鍊子好了。
若是那樣,謝濯玉一定會乖乖的,哪也不去,只待在他身邊。
無窮的占有欲在血液里奔涌,叫囂著讓他吃掉謝濯玉。
謝濯玉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已經變回空蕩蕩的院子,呼吸很清淺。
還要離開魔界嗎,一定要走嗎?
他本該糾結上很久的,只是在聽完晏沉那好大方豁達的說肯放他走的話之後答案就突然出現了。
第49章 穿襪
他不走了。
不是之前自我欺騙地說身體承受不住,只是因為他不想走了。
夜空漆黑不見半顆星星,確實給人一種隨時都要下起大雪的感覺。
謝濯玉其實不太喜歡雪,因為下雪時太冷了,而他現在的身體又太弱。
那種無孔不入的寒冷狡詐地從骨縫鑽進他的身體後會讓他接連數日手腳冰涼,怎麼也捂不熱,連入睡都艱難。
但是,這一場雪,他卻有點期待。
第二日,謝濯玉很早就醒了。
睜眼坐起身,伸手撩開帳簾去望窗外,天剛還沒完全亮。
他呆了一會才伸長手去夠床頭邊衣架上掛著的狐裘,然後又迅速地收回手,看著很怕冷。
再沒有比寒冷冬日裡的溫暖被窩更能消磨人意志的東西了,連一向自律、意志堅定的謝濯玉也會忍不住貪戀這種溫暖。
乾脆再睡一會吧,反正天色還早,如今的他也不需要早起吸納紫氣和練劍了……
謝濯玉困得有點迷糊,一邊想一邊無意識地蹭了蹭隨手搭在枕邊的狐裘,毛絨絨的良好觸感讓他舒服得睜不開眼。
不知過去多久,篤篤的敲門聲打破了一室寂靜。
那敲門聲間隔很長,但再拖,三下也很快就敲完了。
第三下敲門聲輕輕落下,短短几分鐘卻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
門內的人沒有半點動靜,更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晏沉抵在門上的手慢慢攥成拳頭,手背鼓起道道青筋,臉色也難看得很。
深呼出一口氣,垂眼掩去眼中戾氣,晏沉準備強行推開門進去,卻突然聽見謝濯玉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進來……」聲音很輕,若非晏沉聽力靈敏,眼下也一直注意著房間房間,那肯定就錯過了。
晏沉心念一動,推門進去。
床邊帳簾沒有拉好,半開半合,隱隱綽綽能看見床上的人似乎還躺著。
他反手關好門將凜凜寒風盡數擋在門外,步子很輕地走到床邊,抬手撩開帘子,垂眼去看。
五官精緻漂亮的臉貼著黑色的狐裘,本就白皙的皮膚被襯得更白,再看兩眼總覺得泛著瑩瑩玉光。
品質再上乘的無暇白玉也不及謝濯玉半分。
大概是睡得熟加上捂得很熱的緣故,一片薄粉自修長脖頸出一路往上攀,使得白玉一般的臉頰粉若桃花。
晏沉單膝點地蹲下身,湊近了幾分去看他,在看清他眼角那曖昧紅暈後呼吸都快了幾分。
好想親。晏沉眼神暗了幾分,喉頭輕輕滾動,最後卻只敢用手指輕輕蹭兩下。
謝濯玉蹭了蹭狐裘,終於慢慢掀起眼皮睜開了眼。
淺棕的眼睛水光瀲灩,帶著幾分未醒的茫然,漂亮得動人心魂。
他懵懵地看了看晏沉,把臉往狐裘里埋了埋,很緩慢地眨了眨眼。
有點含糊的聲音聽著是前所未有的軟,微微上揚的尾音像小鉤子一樣:「你來啦。」
他一開口,晏沉就察覺出他是不清醒的。
但是他很喜歡這樣懵懂可愛的謝濯玉,以至於想他再迷糊得久一點。
伸手掌心貼上謝濯玉的面頰,晏沉勾了勾唇,說話的聲音輕柔得像是怕嚇到面前的人:「小玉還沒睡夠嗎?」
謝濯玉唔嗯了一聲沒有拍掉他的手,眼皮又耷拉下去:「我好睏啊……」
明明他已經習慣了魔界冬日的寒冷,可近日卻像是要冬眠的小動物一樣總是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