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與謝濯玉方至看台之上,已有一個白影從塔里疾射而出。
殺意凜冽的靈光直取晏沉面門,清脆的厲呵同時炸響。
「血河,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現身於此!」
那聲厲呵如一聲驚雷憑空炸響,原還茫然的眾修士全都又驚又懼,瞬間就如沸騰的油一般炸開了鍋。
「我沒聽錯吧,是魔界的那個血河?!」有人驚呼出聲,滿臉不可置信。
「五界誰還敢頂這個名號,只有他……」
晏沉嘖了一聲,袖子輕掃了一下,一道紅光直接對上那道澎湃的靈光,輕而易舉地擊碎它後撞上了襲擊者的胸膛。
而襲向他的那個人影在下一刻如斷線的風箏一般突然從空中急速墜落,直接砸在了中心的比武台上,在噴出一口血後生死不知。
最前排的修士耳力驚人,清楚地聽到了一陣讓人渾身發痛的聲音——聽著像是全身的骨頭盡數碎裂了。
待看清那人衣著後更是一臉駭色,甚至有人險些從座上跌下。
攻擊血河的人一看就是仙界的人,渡了雷劫的仙人肉.身之強悍絕非凡人能想像,可那人只是揮了揮袖就……
晏沉理了理袖口,臉上的笑容未變,落到他人眼中卻陰鷙:「不歡迎本座和魔族參與此次盛典的可以一起上,免得浪費時間。」
半晌才又有一個白影出來,卻非再攻擊晏沉,而是落到地上去抱起那重傷的小仙將人帶走。
整個場子一片鴉雀無聲,氣氛焦灼又緊張。
場中的尊者虛影臉色極其難看,在晏沉抬眼望向他時艱難地恢復了原有的威嚴:「魔族若要參與,便該遵守規則……」
「自然,」晏沉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笑容擴大了幾分,卻愈發森然,「只怕你們輸不起。」
他作為一界之主,自是不會與人擠在看台的,也根本不管上方環塔的座次安排,牽著謝濯玉直奔最中心的某個好位置。
巧的是,那房間正屬於仙界的人,甚至還剛好就是襲擊晏沉那人的。
房中清醒的二人一個滿臉怒色,一個表情冷若冰霜。只是再望一眼重傷的同伴卻又不敢輕舉妄動,他們三人中實力最盛的被這魔頭隨意一揮袖就傷成這樣,他們如何敢自不量力。
晏沉叩了叩晶石所做的外壁,未說話,表情卻已有幾分不耐。
權衡再三,二人還是帶著重傷的同伴讓出了房間。
尊者重新宣布了盛典開始後便開始宣讀賽程安排,然而幾乎沒有人能聽得進去。
表面沒有聲音很是安靜,私下早就靈音亂傳,通訊靈燈閃爍不停。眾房間裡的各族高層也是心思各異,都在緊急商議魔族此次攪渾水該如何應對。
各族間的比試分名額是慣例,事到如今已經不可能取消或更改了。雖然丟臉,但放眼各族,真是找不出能與晏沉交手取勝的人。
能代表各族參加盛典的哪個不是頂尖天驕,培養一個就要天材地寶無數,不管是死還是根骨盡廢都是重創……若是死絕了,那怕是要滅族了。
故緊急商議後,各族都暫時放下了隔閡,一致提出了血河不得親自參與的要求。
晏沉嗤笑一聲像是早已預料,爽快答應後隨手拋出一副捲軸。
捲軸被紅蓮火點燃,下一刻,看台正中上空就出來了一個巨大的千里傳送陣,詭異紅光映亮半片天空。
陣法撕出一道裂縫,約三百名魔人從其中踏出,紅光消散後身形清晰,如黑鴉一般落到看台邊緣。
眾人滿臉厭惡地望著那些修為皆不弱的魔族,眼中深處卻有幾分驚懼。
魔族嗜血好殺,而能修得與人族無異的魔族,實力只會恐怖得難以想像。
這一次盛典,只怕是要腥風血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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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熱鬧的一屆萬族盛典,也是最血腥的一屆。
魔族修習的功法少有人熟悉,又都不相同,或暴烈或陰詭,人妖仙三界天驕對上竟少有能討到好處的。
而且他們個個都不怕死,以進攻取代防守,出手就是殺招,更別提他們本就修為不弱。
大賽第一日就已見了血,甲乙二組更是有人直接喪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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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層又驚又怒,又一次坐不住了。
本以為攔住晏沉出手就沒事了,卻沒想到這群魔族恐怖如斯。
這樣下去等大會結束得有不少精英都要折在這,焉有能力去拼後面的秘境。
一眾人哪還顧得上所謂顏面,在又一個人被對手魔族重傷、剛抬下場就斷了氣後緊急要求暫停,提出新的要求——此次盛典比武不得故意致對手死亡。
晏沉像是壓根沒聽見,枕著謝濯玉的腿慢條斯理地給他剝葡萄。
剝好後他就捏著葡萄塞進謝濯玉嘴裡,聲音懶洋洋的:「靈壤上種出來的葡萄,據說澆的水都是最好的靈泉,魔界那土可種不出這種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