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後話多,曲疏月說起她後媽的事:「她那個人,你曉得的呀,愛占點小便宜,喜歡拉關係走後門,我都不意外。平時她怎麼想盡辦法刮我油水,不涉及原則問題,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是!她居然把主意打到陳渙之身上去了,害我抬不起頭。」
「不是我說你啊,月月。」
「什麼?」
余莉娜用筷子敲了敲她額頭:「你就那麼在意你這顆頭?知道為什麼高中三年,您雖然占了天時地利,但愣是沒拿下陳渙之嗎?」
曲疏月的上下頜開合著:「那你說,是為什麼?」
「你這張臉,看著多弱不禁風的,和你這個性子,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啊。論手腕實力,你就是比不上他啊,怎麼了嗎?」余莉娜恨鐵不成鋼的,又狠狠喝了一大口酒,「你們已經結婚了,不就應該共同處理這些事嘛,有必要分那麼清楚?不管什麼事,你就和人家商量著來,哪怕有對策,咱裝也要裝著問一句,老公,這事兒怎麼辦才好呢。」
曲疏月像聽天書似的,似懂非懂。她的喉嚨吞咽著:「你說的話,和陳渙之那天說的,有點像。」
「他說什麼?」
曲疏月幽幽嘆出一句:「他說很多事,我完全可以丟給他,讓他擔起來。」
余莉娜點頭,感覺這是個不錯的開端,然後問:「你是怎麼說的呢?」
但下一秒,曲疏月的回答,澆了她一盆冷水。她說:「我說不需要。」
「......真的是好險。」
「哪兒險了?」
「差一點就被你談上戀愛了。」
「......」
余莉娜氣惱的抓了抓頭發,這個無可救藥的女人哪。
就算月老的紅線是鋼絲做的,也能被曲疏月用老虎鉗絞斷。
出於姐妹道義,她接著分析說:「依我看,陳渙之對你不可能沒有一點意思的,你也不要畏首畏尾,做人嘛,膽子放大一點好了呀,面子才值幾個錢。」
曲疏月聽見這倆字兒就擺手:「你搞錯了,他根本就是出於家庭責任,做任務一樣的。」
余莉娜點到即止的:「好好好,我也不再傳道授業了,慢慢領悟吧,講多了你也接受不了。」
夜裡起了風,院落南面的花枝吹送一陣清香,天邊是澄澄溶月。
她們結束了晚餐,各自端了一杯酒,互相攙扶著,左腳絆右腳的,跌撞撞的走到泳池邊。
摸著沙發坐下時,曲疏月像走完長征似的,伴靠在椅背上動不了了。
她本來就心亂,莉娜這一通旁觀者清的分析,攪得曲疏月更加頭昏腦漲。
余導師的話只說對了一半,人的確不是任何時候,都需要那麼在乎面子的。
但她在陳渙之面前有什麼面子?有也只不過是倒立行走的自卑,撐得多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余莉娜也回頭看看,醉醺醺的:「這路真長,我家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