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走不通,暗地在接觸,還沒有消息。」陳延橋說,「上次有職員跳樓未遂那事,人類警方查過,這企業很乾淨。」
「所以這些是用過的還是沒用過的?」樂知年找到了新的關注點,一手舉著小衣服照片,一手舉著丁峰元木質化的屍體照片,「很像,這玩意兒會變大變小?」
「人體組織的延展性能拉伸到60cm。」宋皎說。
樂知年一副我知道的表情,反駁道:「那是活著的情況下。」
江誦搭話:「可這些也不一定死了。」
樂知年聞言一個激靈,脫手扔掉了照片。
「皮影……」庾穗翻看過照片,垂著眼睫喃喃,「牽絲戲……」
「你又在說什麼,」樂知年吃過藥,缺覺下腦子隱隱發痛,不怎麼能跟上節奏,小聲回她,「怎麼和牽絲扯上聯繫……」
「查水寨死亡名單,」陳延橋突然指著他,吩咐道,「丁峰元可能早就沒了。」
樂知年注意力被轉移,沒應這道命令,壓著脾氣說:「當年做過三輪核實,聯會總部派同事下來審查,名單不可能出錯,放走的都是正經群眾。」
「正經群眾?」陳延橋嗤笑,「你是指一條文鰩魚,一具爛木頭嗎?」
樂知年假笑:「現在看來,聯會現有的檢測技術的確有漏洞,陳隊打算寫個報告嗎?」
江誦示意他倆先不要吵,按著耳麥給陳組那邊待命下屬說:「麻煩查一下丁峰元和秦珍樹最近五年的就診記錄和行動軌跡。」
陳延橋還想說什麼,被忍無可忍的宋皎敲著桌子有意無意打斷道:「合作,兩位,我們在合作。」
「每份人皮衣服的背面有印花,像是某種徽記。」江誦適時開口,邊把底下照片翻出來,「你們看看像什麼。」
樂知年瞟過一眼,隨口說:「扭曲變形的骷髏頭,尖叫版。」
「和醫院的異常空間生態對上了,」陳延橋點了一根煙冷靜,「我就說那玩意兒是祭祀場,也能解釋現場存在的動物皮和有魚的口供。」
他狠狠吸過一口煙,皮笑肉不笑補充:「當然,前提是——文鰩魚不像爛木頭,說的全是真話。」
被庾穗瞪了一眼。
樂知年轉著原子筆捋線:「所以……是秦珍樹,或者是她和丁峰元一道,不知道從哪裡求了份邪術,要找回水寨里死去的親友。」
宋皎順著這條線補充道:「結果被那邪術反噬,或者兩人之間出現了分歧,相繼死亡。」
「等等,」樂知年抬手打斷她,「上次併案是相同信物和大面積入夢,這次是什麼?你們懷疑那所謂邪術和水晶棺有關?」
陳延橋嗆道:「獻屍不光能求財,還能起死回生,『水晶棺材可應世間萬願』,這是你們隊長提出來的,裝什麼大尾巴狼。」
「冤枉,我才知道呢。」樂知年轉頭看向江誦,「可是棺呢?棺材在哪裡?」
後者猶豫片刻,搖頭示意尚未找到。
「他倆什麼癖好啊,每每獻屍都存一塊留著,」樂知年看著那具拼湊的屍體照片,片刻恍然,「噢——拼一具,可以再多獻一次,真雞賊呀。」
「屍體來源還沒有查到。」宋皎說,「DNA庫里沒有出現比對項。」
「新規,正常死亡人員,30天後DNA庫消樣。」樂知年長嘆一聲,仰身把自己砸進背靠,抱住腦袋嚎,「難吶,殯儀館偷摸賣一具屍體太簡單了,加上現在偏遠山區還有土葬,有門路的偷挖一具賣也不難。查個屁啊查,這能怎麼查,殺了我吧。」
「可惜,她找回來的親人不是親人,是披著人皮的倀。」庾穗摸著照片說,「那些魂魄當是沒有入罅隙的。」
「什麼倀?」宋皎抬眼。
「只是比喻意,泛指罅隙里的偽物,不知道內里具體是些什麼東西。」庾穗想到什麼,拍拍樂知年,「上次在車站感受到的波動,難不成是它們?」
對面江誦眼睛一眯:「什麼波動,你倆背著我查到些啥?」
樂知年說:「我倆從湯泉回來那晚,庾穗感覺有東西從罅隙爬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