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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魚覺得當下越發荒謬了,再次確認道:「你說什麼?」

「你等一會,我讓庾穗去接你,待在原地,也別和他說話,別聽他的花言巧語。」江誦囑咐道。

話間,這狼拿手機的手腕一歪,角度偏移。

不是墳地,有魚看見了不太明亮的房頂——偏黃,白熾燈燈管尾巴有些發黑——當即把手機一扔。

那玩意兒砸到牆上,又彈回來。

還在響,可那些話突然進不了腦子,嗡嗡的。

他猶覺不夠,用尾巴把手機遠遠扇開,折身打開臥室的門,急切喚道:「邰……」

門後不是客廳,沒有邰秋旻和他昏迷不醒的養母。

而是類似諮詢室的房間。

昏暗,沒開燈,有些逼仄,分不清是黃昏還是凌晨,亦或是陰天的午後。

除卻那點濃重的企圖壓過消毒水味的薰香,沒有任何讓人感到舒適的東西。

牆上的走表聲咔咔咔地響,有些煩。

外面還在下雨。

他覺得有些悶,還有一點微妙地恍惚,不由自主盯著那些蜿蜒的水漬。

分針與時針重合又分開,他緩慢對上自己映在窗戶上的眼睛,半晌,妥協似的開口了。

——我養的貓說話了,最開始我聽不懂那種語言,像是唱歌,後來突然有一天,我發現自己能聽懂了……

——窗台上的植物也經常打架,它們還知道我會勸架,雖然它們從不照做……

——某天夜裡,我起來燒水,看見窗外長著人臉的兔子和狼在比賽,明明我住在高層……

他轉過身。

那沙發椅上的醫生半張臉都在陰影里,除卻掛著眼鏡鏈的單邊眼鏡反著點光,完全看不清面容。

——你最近還在頻繁地做噩夢嗎?

他似乎回答了是的。

——你需要吃藥,有魚先生,而不是糖果,你近來有些嗜甜了,這對胃的負擔很重。

不,他腹誹,包里的甜品不是替自己準備的,那口味明明是……

——你可以和朋友去自然氣息濃郁的地方走走,注意是朋友,不是家人,你是不是還在為他們不支持你的演藝夢想而苦惱。

他又回答了是的,並告知對方自己在考慮轉專業。

……

例行心理疏導結束,他道過謝,打開門,彎腰拿過門口瀝水的傘,準備回家。

他穿過走廊,電梯故障了,於是轉去樓梯間,下面一層大廳正好在放新聞。

畫面里,那名女記者穿著雨披,難掩激動地說:「骨語水寨部分失蹤者回來了,年齡、服飾、隨身物品……連電子產品時間都定格在了災難時分……什麼都沒有變,仿若神賜,時間在他們身上短暫停滯過兩年,現下,重新撥動……」

大廳有些吵鬧,他沒有聽清那些人的名字,只看見背景里好多人跑動,那些倖存者被貼心擋住腦袋,小心送進救護車裡。

他提著傘,余水從傘骨瀝出,順著傘帽滴下,聚成小小的一窪,慢慢蔓延到他的鞋頭。

他低下腦袋。

這鞋太髒了,滿是泥土和碎草屑,該是從那條山路里踩過來的。

可是從出租屋到醫院怎麼會有山路呢……

那水窪像是鐵鏽,暗紅的,帶著腥。

地面被開膛破肚,透過骨骼似的鋼筋,他從中隱約窺見好多人在哭,在罵,在呼救。

他挪挪腳跟,企圖往後退,但左腿沒有知覺了。

不,他拿雨傘敲了兩下,褲管空蕩蕩的。

他根本沒有左腿。

手裡的傘也不夠長,撐不住地面,那他該如何直立呢……

他這下徹底站不穩了,天旋地轉,似乎有小護士注意到他,大喊著跑過來。

意識模糊間,他被合力搬上擔架車,車輪碾過地板磚,咔咔,咔咔咔……

天花板有些泛黃,燈管兩側黑黑的,他被束縛帶綁在床上,身邊有人和聲細語。

——是的,先生,包括您在內的11位人員,都送來這所療養院了。

——你們彼此熟悉嗎?這幾個月應該是一起度過的吧?真是奇蹟。

——有空的時候可以和他們打打牌,聊聊天,不要整天悶在房間裡。

——您說什麼喪氣話呢,您可以重新站起來的,只要好好復健,相信自己,不要放棄。

而後對方推著便攜醫療小車出去了,咔咔咔,門被關上。

——他今天也在和植物說話嗎?

——不,他開始找貓咪了,還有蝴蝶。

——他和3313號好像有很多共同話題,他們昨天還同蝴蝶觸角和貓咪鬍鬚的異同,隔牆討論了一個下午。

——不要放他一個人洗澡,他沒了一條腿,所以開始幻想自己是條有翅膀的魚,上天入地,差點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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