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在柔軟的床鋪上,常妙微微放鬆,她看著頭頂神色端正的梁嵛,以為結束了。
「那個,你……」
梁嵛打斷她,「妙妙。」
「啊,怎麼啦?」
處在下方有一個好處,就是很容易能看到梁嵛的表情變化,常妙發現,他似乎在猶豫和決定什麼事情,很重要。
於是,她也正色起來。
梁嵛望著她,「晚飯晚點吃可以嗎?」
「?」
常妙點頭,說:「可以啊……」
而話音落下,梁嵛又吻了下來。
他一直很照顧她,接吻這件事常妙很少體會到什麼痛苦,只是有個問題,兩人明明都是從起跑線開始,他卻跑的更快,常常堅持到最後成了他的主場。
常妙倒不介意這個,大不了她努力一點好了,但這人,又超過了,她還在塑膠跑道上奔跑,他已經達成成就,轉去下一個項目了!
腰間的涼意並不是主要的,梁嵛手上有繭,她曾仔細看過,掌心、指腹、虎口、每個指前的骨節,或多或少,都有一點,不影響美觀,但放在此刻,划動間難免伴著輕微的刺痛,而有的痛意不達則成了癢,她想逃,唯一的選擇卻只有離他更近。
梁嵛似乎早知道會如此,動作停止,換作掌控,安撫的吻及時落在她的耳側。
然而常妙突然睜開眼,紅潤的唇微張,溢出一聲輕哼,震驚地看向也正凝眸看著她的人。
他真是學壞了!
常妙咬住唇,她是有點小氣性的,總不能讓她一個人發出這種聲音,眼瞧她作亂的小手就要成功,卻被梁嵛在前一秒全部捉住。
雙手連他衣服的邊兒都沒碰著,就從胸前壓至頭頂,梁嵛呼吸,「妙妙,先別碰我。」
常妙一聽這話,可不高興了,什麼叫先別碰他呀,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有本事,他倒是把她放開啊!
內心的腹誹是沒有用的,梁嵛專心致志,用心的吻著她,細密,溫柔,等到常妙適應了,他又開始往下去。
「妙妙,放鬆。」
常妙放鬆不了,怎麼可能放鬆,她已經意識到後面要發生什麼了。
梁嵛頓了下,重新撐起身子,手邊散落著常妙柔軟的長髮,海藻一般鋪在她的身下,他注意避開,低聲詢問:「會害怕嗎?」
常妙不想回答這個,反而問:「你都從哪學來的這些?」
梁嵛看清她眼裡的疑問,比起字面意思,更深層的,好像是這種事不應該在他身上出現。
他不知道常妙為什麼會這麼想,「妙妙,我是個成年男人。」他提醒。
常妙心說,她知道啊,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直到今天,才讓她感覺到奇怪。
梁嵛:「我這方面需求是淡了些,可也不是完全沒有,有情況的時候,總不能讓你看到吧。」
常妙無情指出,「可你連接吻都不會。」
梁嵛認真,「我一個人要怎麼會?不過,如果你是指今天,我確實學習過了。」
常妙:「……怎麼學。」
梁嵛:「一些科普文章,還有一些,電影。」
彼此沉默幾秒。
常妙身子突然一僵,她眼睫輕顫,不知道還要不要看著面前的男人。
梁嵛卻神色嚴謹,他沒有像剛才一樣同時有所作為,轉移她的注意力,反而認真俯視著她的每一個表情變化,包括其他的身體反應。
常妙有點崩潰,沒有人能坦然接受在這種時刻另一半這樣盯著對方的,她不想讓他看,頭一回有了希望他能親吻她的願望。
她主動了,卻被這人再次按下,兩隻手的手腕桎梏在他空出的手裡掙扎不出。
梁嵛:「等一下。」
等一下,什麼等一下,常妙深呼吸著,索性撒嬌騙他,「疼。」
梁嵛果然停下動作,「哪裡疼?」
常妙閉眼。
「……手疼。」
梁嵛於是鬆開她,引著她勾住自己的脖子,「放這吧。」
這是個好主意,只要能不讓梁嵛那麼看她,常妙還是非常樂意做主動的那一個,但誰知,如此只能將她帶入更深的深淵。
肩膀因指甲的陷入泛起痛意,梁嵛掀眸,最後輕吻了下常妙的唇角,然後摘掉眼鏡,脫離常妙的掌控。
常妙的羞恥感在這一刻達到巔峰,她可以接受兩人有進一步的親密行為,卻怎麼也沒想到梁嵛會做出這種事,這還是他嗎,她簡直無法將當初那個古板嚴肅的男人和現在的放到一起。
身體的緊繃讓她忘了呼吸,幾乎是眼睛一眨不眨地完成了全程,直到梁嵛再次出現,她哭著胡亂擦掉了他臉上的濕潤,才允許他碰她。
頭頂的燈光明亮,使得梁嵛身上的每一塊肌肉線條愈發分明,手臂上有兩道紅痕,是常妙抓的,只是明明沒破皮,現在卻紅腫了起來,她怔了怔,突然想起來,「等等,沒有那個。」
梁嵛探身,從他那邊的床頭櫃,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