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珀爾回答的聲音很輕,好像過了千年,他在山下早就釋懷了。
可莫名被帶離自己父母身邊,莫名被封印在牆裡,孤獨地一個人等待了一千多年,怎麼可能釋懷?
他們三個人,黃恩菱,齊鶴連,珀爾,她要一直飽受折磨,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死去,他被囚禁千年,他們沒有一個人能逃開命運的詛咒。
可分明他們三個人都沒有錯。
「可他是無辜的……」
齊家為了振興家族,為了進官加爵,讓道士無名抓來珀爾,可為什麼最後的報應會落在齊鶴連身上?
「他無辜,我就不無辜嗎?」珀爾淡淡地看著林伽儀,「我五歲那年,有一個叫無名的道士找到我的父母,說我天資聰慧,要帶我去修行,我的父母百般不願,可我何等天真,竟然信了那個道士的鬼話,背井離鄉,跟他到了沽珈山。」
他厭惡了工布的神廟,裡面的人會把外面的人抓進去做奴隸。能幹活的會被抓去做苦力,修建金碧輝煌的神廟,開墾荒野里的土地。小孩子會被扒皮抽筋,頭髮、皮膚、血肉、骨頭,每一個零件都會被拆下來做成法器。
神廟下,到處都是骸骨和亡魂。
他恨透了他們。
父母說,人生來就是帶著罪惡的,他們必須向善、行善,才能洗脫身上的業力。
可是神廟裡的人向善嗎,行善嗎?他們所說的洗脫身上的業力,就是靠虐殺其他無辜的人,把他們做成法器,然後幫助自己解脫嗎?
他認識的所有人都要修行,他覺得修行應該是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建立在任何人的痛苦之上。
他想,總有修行是不用害人的。
「臨行前,我的父母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回家,不知道我會不會在外長大,遇到自己的心愛之人,不知道我是不是會永遠健康,所以母親連夜給我趕製了成套婚服,把家裡能帶的錢財全部給了我,父親翻山越嶺為我尋來能救命的草藥,囑咐我一路平安。」
珀爾還記得那天清晨,他背著大包小包,跟著無名爬上馬車。
馬車狹小,堆滿了父母為他準備的行李。他坐在馬車裡,揮手朝他的父母告別。
他以為是父母小題大做,也許修行三五載,他就能回家了,可是他沒想到,光是從工布到沽珈山,就花了半年多。
到沽珈山時,他對那裡的一切都很好奇,小橋流水,亭台樓榭,和工布綿延的草原和冬天的大雪完全不同。
他問無名:「我們要到哪裡去,我們何時開始修行?」
無名帶他去了齊府。
他以為齊府是修行的地點。
齊府為無名和他準備了上好的廂房,美味的珍饈,華貴的衣服。
他所見過的修行之人過的都是清苦的日子,即使是殘忍地把活人做成法器,他們過的也是清苦的日子。越是奢靡的生活,就越會讓他貪圖享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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