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屋裡,卻只嬰娘在家,不見付淮安。問他行蹤,那嬰娘嬌滴滴地笑到時修身邊來,「誰曉得,我回來他就不在家,姚二爺有事找他?」
魯有學挨過來附耳和她說了兩句,她臉色陡一變,「不可能!淮安怎麼可能和個娼.婦有關?他從不在外沾花惹草!」
時修哪管她信不信,作了個揖,說聲「得罪」,扭頭向臧班頭丟個眼色,那臧班頭便領著人四處搜檢起來。
嬰娘見狀急了,聲色俱厲地呵斥眾人,「你們好大的膽子,敢胡亂搜我的屋子!知不知道我爹是誰,我爹是蘇州府台,你們幾個無名差役敢衝撞我,摸摸你們脖子上有幾個腦袋!」
那魯有學知道時修的為人,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只得在旁勸她兩句,「表姐先莫動怒,時修一向是秉公辦事,他既然來,一定有點道理。先叫他們搜,搜不出什麼再罰他們不遲。」
嬰娘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兒女私情,一心只要維護她官宦小姐的體面,劈手就照著他臉上甩了個巴掌,「什麼道理?!隨隨便便懷疑我丈夫殺人?要是拿不出什麼證據,我要你們好看!」
可巧那臧班頭從臥房走出來,拿著幾件衣裳給時修看。時修翻了翻,果然在一件碧青蘇羅直裰上發現一塊刮破的地方,掏出先時那雜間裡找到的碎布一比,紋路嚴絲合縫。又翻了翻,翻出條藍色汗巾子,上頭正有颳了絲的痕跡,與許玲瓏指甲里找到的是一樣質地。
「這可是付淮安的衣裳?」
嬰娘雖不明內情,也曉得不好,慘白著臉,怔得啻啻磕磕不成句,「這,這——我不知道。」
時修一看她臉色就明了,仍將汗巾子遞迴給臧班頭,「將一應證物帶回衙內,即刻緝拿兇犯付淮安。」
滿府里遍尋付淮安無果,時修疑心他畏罪潛逃,欲要吩咐人滿城追查,不想那七姐撫著門進來,稀里糊塗地睃著眾人,「三哥好像出門去了。」
「去了哪裡?」
七姐先是茫然搖頭,後又點頭,「好像是去送你姨媽,你姨媽下晌到家來了,才走了一會。」
時修心頭悚然一驚,顧不得細問,拔腿就朝外頭跑。
第32章 一個擁抱。
幾度明幾度暗, 終於入夜,只見淡月昏昏,薄煙裊繞, 顧兒過了晚飯時候仍不見西屏歸家,漸漸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因與南台商議,叫他打著燈籠往魯家去問問看。
南台剛走到門上來, 便撞見火急火燎趕回來的時修, 兩個人不待近前,皆忙出聲:
「你可看見二嫂?」
「六姨歸家沒有?!」
彼此一聽, 臉色益發驚惶無措。時修兩步上前, 一把擒住南台的手腕, 「六姨可叫人傳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