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台調眼一看時修,他只管在榻上想著什麼,並不搭他們的話。
「二爺可是發現了什麼可疑的地方?」
他攢著眉倒吸了一口氣,「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周大人府上,他說他是怎麼懷疑起姜麗華失身一事的?」
南台帶著些許鄙薄之意笑道:「他是拐著彎誇他自己老練。」
「老練——」時修那眉越扣越緊,嘖了聲,「難道是因為我不夠老練?這事我還是從姜麗華那三個奴婢嘴裡推斷出來的。當初周大人可曾問過她們?」
西屏撿著機會就要打趣他,「你要是『老練』,姐姐就不愁了。」
他睞眼過去,心裡恨癢恨癢的,要不是南台就在跟前,非要拉她過來「歷練」一番。
那目光看得西屏心頭一熱,馬上若無其事地端正了坐姿,挪騰間,眼睛和南台碰在一處,她疑心自己是臉紅了,不然南台的目光不會飽含失落。
如今換成她有意避著他了,她忙將眼睛轉到旁的地方去。
南台有種錯過了一生似的遺憾,隔了會緩慢地搖頭,有點心不在焉,「沒有,我記得家裡剛去報官的時候,周大人只差遣幾個差役過來,後來我驗明不是他殺,他更不怎樣上心了,還叫我早將屍首送回家。可我不放心,又多驗了一遍,便耽擱了幾日才將五妹妹抬回家。看案卷上的日子,就是在那兩日裡,周大人請穩婆驗過,卻未曾告訴過我。」
西屏插嘴道:「難道周大人就那麼聰明,兩日裡就發現了什麼要緊的線索?我看,興許是那兩日裡,有人告訴過他什麼,只是會是什麼人呢?」
時修捶著炕桌道:「還是那個裝神弄鬼之人!」
西屏想著便撇嘴,「繞來繞去,又是眼前的問題,我們查不出這人是誰。」
當日歸家,時修想著還得重證實據,揣測只是揣測,說話的人也大有可能扯謊,眼下首要是找出那個暗裡替姜麗華鳴不平的人,此人必定知道內情。在房中點著蠟燭一番思來想去,想到晚鳳居的院牆上,便去隔壁將西屏從床上拽了來。
連紅藥也給叫出來,打著盞燈籠,時修借著那光將牆上的漏窗摘下來,細看上頭的機擴,「是刻意給人弄壞的。」
西屏翻了記白眼,「廢話,不弄壞怎麼鑽進鑽出?」
時修沒睬她,扭頭將紅藥手上的燈籠拿給西屏打著,叫紅藥試試從那窗洞裡往外鑽。紅藥個頭高,倒很容易夠得著,只是肩膀剛剛能過去,腳下卻沒有借力的地方,根本鑽不過去,仍縮回來,「我這個頭身量恐怕不成,卡著根本不能活動。」
他又扭頭看西屏,西屏的個頭身量都比紅藥小了一圈。她卻一歪臉道:「我不鑽!牆上都是灰。」
「臭毛病。」時修嘀咕一聲,一把抱起她塞進那洞口,原想趁勢在她屁股上打一下,沒好意思,只在她腰上輕拍了一巴掌,「快鑽!」
啪一聲,半黑暗中看不真切,紅藥以為是拍在西屏屁股上,驚得她兩眼登時睜得溜圓,燈籠也掉在地上,一下熊熊燒起來。
時修轉頭看她一眼,臉上訕訕的表情。不過這時候懊悔也晚了,乾脆坦然起來,挺直了腰板只管催促西屏。
第43章 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