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夏煙點兩下頭,「小二爺是不是要問昨日大爺的情形?我多的不知道,只曉得大爺是昨天睡了中覺起來,申時初刻出的門,聽他說是要到大通街典當行里去一趟,也沒跟著人,自己去的。」
「大通街典當行?」
西屏轉過臉和時修解說:「那間典當行其實是我們家的總商號,凡是生意上有事要商議,都是在那典當行里,各家鋪子的掌柜,商號的管事一般都是到那裡去回事,老爺不在家,自然凡事是大爺在問。」
「他素日出門也總不帶人?」
夏煙道:「有時帶有時不帶的。」
時修點點頭,又問:「那你們大奶奶又是幾時離家的?」
「大奶奶前日得了親戚家的帖子,昨日天不亮就起來換衣裳梳妝,天剛蒙蒙亮她就出門去了。」
「可有人陪著?」
「是秀筠陪著去的。」
西屏又解說:「秀筠是大奶奶陪嫁來的丫頭。」
時修接著問:「昨晚確切沒聽見你們大爺回家來過?」
夏煙想了想,仍是搖頭,「昨夜屋裡是我上夜,大爺出門的時候也沒說回不回來,大約戌時三刻,我看天下著雨,想著大爺大概是不會回來了,他從前就常歇在外頭,所以我沒派人出去找,就關了院門,和玉哥的奶媽媽交代了幾句,就熄燈睡下了。」
說到玉哥,西屏想起來問一嘴:「玉哥的病大好了麼?」
「勞二奶奶惦記,已經好了許多了。」
「那就好了,這時候家裡一亂,只怕顧不到他,你們要多費心。」
問時修還有沒有什麼要問的,時修搖搖頭,西屏便打發了夏煙出去。時修隨即拔座起來,跟著慢慢朝門上走了幾步,烈日如火,頃刻就將夏煙的背影吞噬了。他又掉身回來,在廳上反剪著手,漫無目的慢慢打轉。
西屏在椅上,和他一樣奇怪,「這就真是見了鬼了,大爺出門去,大家都是知道,可他到底什麼時候回家來的,卻沒人知道。難道——他也是和三年前一樣,是悄悄回家來的?可這回又是為什麼?」
她把時修肚子裡的疑問全問出來了,倒叫他無話可問,笑道:「要是這些我都知道,就破案了,我還在這裡瞎轉個什麼?」
頃刻又進來人回話,說盧氏和袖蕊都轉醒了,袖蕊尚可,就是盧氏醒來後還是哭得厲害,痛心得肝腸寸斷。西屏忖度著少不得要去瞧瞧,因此叫了嫣兒來吩咐,「一會記得去廚房裡提午飯過來,叫小二爺在這裡吃,不必等我。」
「奶奶不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