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嘿嘿一笑,「你不怕我怕,把你曬傷了我豈不心疼?進屋坐著,給外甥個孝順的您的機會,讓外甥親自給您瀹碗好茶吃。」
「哼,你這裡能有什麼好茶?你那點茶葉還是我叫人給你送來的。」
「有的有的,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死拉硬拽地將西屏拽去東屋坐著,往廚房裡去瀹茶,可巧紅藥已在裡頭生火燒水了,時修偏嘴欠問一句:「你在廚房裡,怎麼聽見六姨的聲音不出去和她招呼?」
紅藥沒奈何地笑了笑,「我真去招呼,你們臉上會好看麼?二爺去吧,您又不會這些燒水燒茶的事,就別在這裡添亂了。」
時修只得笑呵呵過去,西屏一看滿院都沒人,因逐一問起。時修道:「臧班頭我派他跟著工房的人到芙蓉莊招工去了,老陳叔和玢兒出門採買,紅藥在廚房裡呢。」
西屏臉上一紅,隔著窗屜朝對過望去,「紅藥在廚房裡啊?那她才剛一聲不吭的。」
「她怕我們面上不好看。」
她益發臊了,「我們面上會有什麼不好看的——」
「你說呢?」時修說著,將炕桌順到牆根底下,朝她撲來,「你最會裝模作樣了,臉上雖沒畫油彩,卻比唱戲的都來得。」
西屏望著他的眼睛,「你覺得我在你面前也是假裝的?」
時修一面把手伸進她斜襟里去,一面嘿嘿笑,「那誰知道。」
不想西屏真生了氣似的,一把推翻他,背身坐起來,「你這話真叫人傷心。」
「我隨口說笑的。」時修怔一下,手撫到她小小的肩頭上握著,「怎麼忽然不禁逗了?」一面將她摟在懷裡,隔會見她面色雖緩和了些,還鼓著腮幫子,他捏過她的下巴,一點一點親著,「我知道你在我跟前使性子是因為喜歡我。」
西屏笑了,捶了他一下,「少自作多情!」
他握住她的拳頭,「難道不是?越是你喜歡的你脾氣才越壞,不喜歡的才是通情達理,你小時候就這樣,常和我過不去。」
「誰和你過不去了?分明是你愛找我麻煩。」
時修不否認,沒皮沒臉地笑著,握著她的手摩挲一陣,又把她的手握下去。她感到手背上碰到塊烙鐵似的,忙把手蜷起來要抽回去,他卻拽著不放,貼著她耳根子低聲說:「給你個機會報復回來,小命交在你手裡,好不好?」
西屏從脖子紅到臉,狠狠剜他一眼,「怎麼說得像是我占了便宜似的?」
他在耳邊輕輕笑著,潮.熱的氣.息.呼在她臉上,「你這還不占便宜啊?只要你不高興了,使勁一捏,我下半輩子就交代在你手上了。你可是握著生殺大權哩,握不握?」
她仍死死攥著拳頭,「我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