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到底六姨上哪去了?」
四巧道:「跟著臧班頭到衙門裡去了。」
時修便轉身向外走,「你們吃吧,別等了,我去瞧瞧。」
快馬折往縣衙,卻在門上撞見西屏同南台臧志和二人急匆匆走出來。臧志和一臉急色,偏趕上今日節中,衙門不過幾個值守之人,許多人下晌就歸家吃飯去了,此刻要抓人,也缺人手。
西屏正朝他吩咐,「你別急,你先著人將住在附近的人召集起來。我和三叔先往他家附近去盯著。」
時修忙跳下馬近前問:「出了什麼事?」
臧志和道:「汪鳴就是殺害鄭晨的兇手!」
「你們怎麼知道?」
西屏忙催臧志和,「你先去召集人手,我和他說。」一面解說給時修聽,「三叔將四姑爺的傷口和前些時汪鳴殺死的匪首的傷口比較過,有一點相同之處,抽刀的時候,都是朝上挑著抽出來的。」
南台接著道:「我們到兵房問過,雖沒問出什麼結果,可殺死鄭晨的那把匕首所用的精鐵,正是兵房所有的精鐵,外面尋常的鐵匠鋪子裡甚少有這樣精煉的材料。」
時修稍一想便想通了,西屏緊著又十分篤定道:「一定是汪鳴!一定是他!」
他看她神情中泄露出一絲憤恨,故意一笑,「公門中人,都是知法的,就算周大人是他的頂頭上司,他也沒必要替他賣命到這個地步。除非,周大人握著他什麼把柄。」
西屏張開嘴,險些脫口而出,卻在剎那間心念一轉,才明白險些上了他的當,便乜他一眼,「你不信就算了!三叔,咱們走,今日臧班頭去過他家,和他說起過案子的事,他想必已經起了提防之心,要是給他跑了,再到何處抓他?」
她說著就要動身,給時修橫步攔住,「抓人的事你去湊什麼熱鬧?你先回家去。」
西屏不肯,可偏她不擅騎馬,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二人快馬而去。
奔至汪家,時修在路邊揀了間茶棚坐下,遠遠哨望著汪家大門,只等臧志和召集人手過來。此時雖已日薄崦嵫,因是重陽,街上仍是行人不斷,汪家門戶半掩,熱鬧中並未顯出什麼異樣。
南台端著茶,余光中卻掃見汪家宅子旁的巷子裡有個人走出來,瞧著有兩分眼熟,定睛望去,「那像是周大人府上的人。」
時修一時警惕起來,忽然明白今日周大人為什麼要邀他登高,原來是為了試探他,探他案子查到什麼地步,再趁勢勸他一勸,如若他不聽勸,就好給汪鳴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