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屏卻在他身上嗅了嗅,「還是有些汗味。」
「有點汗味才是男子漢嘛!」話雖這樣說,卻鬆開了她,自己拽著袖子聞兩下,訕訕地笑著,「是有點味,算了,我不碰你了。」
她也不見得高興,臉上有些意興闌珊的神色,一眼一眼地瞥他。他少時領悟過來,又興奮地上前抱住她,「可見你是真心愛我,連我不乾淨你都認了!」
她卻將他推開,轉過身去,歪著腦袋道:「誰愛你了?」
逗得時修不知所以然,在後頭偏著臉看她,「到底什麼意思?到底嫌我不嫌?」
西屏聽他聲音里有些焦躁,莫名高興了,笑著瞥他一眼。看得時修心裡酥酥麻麻的,不由得扳她過來,湊臉親去,「我可是洗漱了的。」
虧得那幾間監房的人都挪到別處去了,獄卒皆在前頭堂中。通道里靜悄悄的,聽得見濡.濕的呼.吸聲,使人面紅耳赤。
一會又起腳步聲,西屏趕忙跳到那牆根底下,對著牆不敢回頭,果然是獄頭笑嘻嘻擰著個精緻提籃盒過來了。時修從脖子到臉上都是滾燙,也怕人瞧出來,忙在那小方桌旁坐下,低著臉,像是深沉地在思索著什麼。
那獄頭不敢笑了,進來將幾樣飯菜擺上,「大人,飯來了。」
時修「嗯」一聲,點兩下頭,悶聲悶氣道:「再去拿副碗筷來,另外打碗清水。」
未幾清水倒來,碗筷也拿來了,他將一副箸兒又洗了一遍,才去拉西屏來坐下,「這是外頭酒樓里的飯菜,我吃了兩日,好吃的。」
西屏在矮凳上坐下,看他一眼,見他耳朵還紅著,自己忽又一陣臉紅心跳。她把一碗米飯撥了大半給他,自己一點點地挑著往嘴裡送。
恰好此時臧志和擰著那些物證進來,見他二人在吃飯,笑道:「曹善朗三留四請的,姨太太也不在錦玉關吃飯,我還當姨太太不餓呢。」
時修一雙眼睛立刻跳到他臉上,「曹善朗留六姨吃飯?」
「對啊,這一日不知說了多少回,步步緊跟在姨太太后頭,隔一會就說隔一會就說的,我都聽得不耐煩了。想不到京城來的貴公子竟如此客氣,還當那樣的人,誰也瞧不上呢。」
時修馬上回想起那曹善朗那張有些笑意陰沉的面龐,又看看西屏冷冶動人的五官,登時慪著擱下碗,笑著咬緊牙關,「好個曹四,我看他就是專門奔著害我來的!」
臧志和不明所以然,還湊來道:「我看也是,這小子邪門得很,今日搜那鮑六屋子的時候我就覺出不對來了,誰會把贓物藏在床底下那麼輕易就能搜到的地方?要是我,怎麼也得挖個坑埋起來,擱在屋裡,豈不是沒長腦子?」
第97章 有種要失去她的預感。
時修倒沒問過汪鳴隨身的之物, 他從不是粗心的人,只因自從得知那雙馮老爺與老太太是假的後,總不由自主去琢磨西屏身後那些秘密, 連自己蒙冤入獄也不大掛心。
此刻聽臧志和這麼一說,才想起走去床前瞧那包東西,極為不滿地哼一聲, 朝西屏乜了一眼, 「看樣子東西都還在,連銀子也一點沒花。汪鳴這樣的身份能白住在錦玉關, 那曹善朗還敢說和他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