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程雪聯想起她一直沒太在意的事情,薛厄每晚睡覺都點著燈。
剛來時程雪好奇的問過,薛厄回了她一個『你猜』。
程雪盯著薛厄遞過來的胳膊,伸手攥住,露出得意的笑。
「讓我猜到了吧,都說越在意什麼就越是若無其事其實越在意,你剛才怎麼也不肯給我燈籠,我問你是不是怕黑就給我了,其實你就是怕黑,不然為什麼解釋我怎麼教你都不醒,熄燈變黑了你卻醒過來。」
古代沒有路燈,兩個人走在長街上,天上的月牙被烏雲遮得密密實實,幾步外就是一片黑暗。
程雪握著燈籠心裡有了底氣,她如今和薛厄是附屬關係,只能被動的跟著薛厄前往一個個世界。
之前在那片黑霧世界短暫和薛厄相處,和她在生前認識的薛厄並沒有太大區別,程雪也沒有多緊張。
但是來到這個世界後程雪就覺得不一樣了。
她心底總是不自覺會產生一種被薛厄拋棄的恐懼。
她已經無依無靠,能活著全靠薛厄一個人。
特別是現在寄宿在這具屍體裡,每天都能感受到五感在一點點退化,體內在一點點腐爛,有時候一恍惚,仿佛看到了她被薛厄拋棄後獨自留在這個世界之後很多很多年,她變成了和薛厄上輩子那樣恐怖的乾屍模樣,最終被人燒死的慘狀。
程雪已經努力在壓抑這種胡思亂想了,可想法不是她像壓抑就能壓抑住的。
她要改變和薛厄的關係,不再是附屬,她希望兩個人是合作共生。
因此發現薛厄竟然怕黑,程雪欣喜若狂。
「哎呀,竟然被你發現了。」薛厄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程雪有些發懵,薛厄這樣可不像被她發現弱點啊。
這時薛厄忽然轉頭望向前方,「付掌柜?好巧!」
程雪原本是看著薛厄的,聞言忍不住跟著薛厄向前看,可前面黑乎乎的根本什麼都看不清。
「你怎麼看到的?」程雪轉頭要問薛厄,才發現薛厄不見了。
都說燈下黑,此時拿著燈籠的程雪好似陷入了一片孤島,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包圍。
這一刻程雪以往的恐懼仿佛化作現實,薛厄拋下她了,她要一個人被留在這個世界了。
「薛厄……你在哪裡……別丟下我……」
程雪聲音顫抖的呼喊,見到薛厄的時候她只是怕,但是如果被薛厄拋下,她卻是深深的絕望。
一隻手突然從後面伸出來,罩住了程雪的雙眼。
「嘖嘖,哪個怕黑的膽小鬼在哭啊,究竟誰怕黑?」薛厄嘲笑的在程雪耳旁問道。
雖然程雪徹底看不見了,但罩著眼眶的灼熱溫度反而讓她沒那麼害怕。
「是我,我怕黑。」程雪求饒道:「我錯了,剛才我是再和你開玩笑呢。」
她可不想再被薛厄扔下了。
薛厄滿意的哼了聲,鬆開程雪後奪過她手上的燈籠繼續走。
「快點走,你耽擱太多時間了。」
程雪沒有再提『怕黑』這個話題,快步跟上薛厄、
兩個人很快看到了熟悉的『酒坊』幡子。
「找到了!就是那家!」
程雪小跑越過薛厄,激動奔向掛著『許欄勾酒坊』牌匾的院門。
薛厄落在後面的腳步依舊不緊不慢,只是將燈籠從右手換到左手。
程雪邊等薛厄邊順著門縫往酒坊里打量,很快發現了這裡和她之前來時的區別。
「裡面怎麼黑了,是不是付掌柜已經走了?」
程雪有些後悔,她應該跟著付掌柜翻進來,好好聽聽付掌柜到底和酒坊里的人說什麼再去找薛厄的,薛厄安排她等付掌柜到睡覺就可以離開,付掌柜來到這裡本就是意外收穫,她只想著快點告訴薛厄付掌柜的動向了,根本沒思考太多。
薛厄倒是並不擔憂,仔細打量了酒坊的門臉,看到牌匾是低聲念了遍。
「許欄勾酒坊,有些熟悉的名字。」
「對吧,我也這麼覺得。」程雪贊同的點頭,「可是我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了。」
薛厄忽然想起這個名字是誰了,他望向程雪,「你居然對這麼個名字有印象?」
程雪疑惑的反問:「我不該有印象嗎。」
「有點意思。」薛厄笑了笑,「這可是給程大丫配陰婚的牽頭人,無論是你還是程大丫,都不該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才對。」
程雪搓搓胳膊,感覺身上汗毛都熟悉來了。
她的確不該聽過,那個牽頭人是在程大丫死後找到程家的,就連程大丫本人生前也沒聽過這麼名字。
可是她為什
麼會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