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七恍惚的看著鄭夏花與鄭傻子牽手離開,其他乞丐羨慕程小七的好運,都躍躍欲試要來將銀子搶走。
這次程小七不再像往常那般任人打罵,誰來搶他就咬誰。
幾天後程小七拖著滿山的傷走進驛站,將薄薄的一封書信遞過去。
「我要寄家書。」
程小七一直都以為自己沒有家了,可是鄭夏花為什麼會說他有家。
他想了好幾天,找代筆書生將遇到鄭夏花的經歷詳詳細細的寫下來,寄給了程大郎。
數月之後,程小七始終沒有等到回信,已經心灰意冷,他在準備離開這個城鎮前,最後去了一次醫館。
「有你的信。」官差不用尋常的說道。
程小七雙手顫抖著接過因一路運送有些褶皺的信。
他發現信封比他的去信更薄的,心中忐忑,打開後只看見裡面有兩張紙。
一張各大商行通用的銀票。
另一張紙上只有三行字。
【小七叔:
回家吧,兄弟們都在等著你。
劉大郎】
這次沒有人在旁邊打程小七,他卻跪在地上蜷縮起身子。
很快程小七發出了壓抑不住嗚咽哭聲。
程小七用劉大郎寄的銀票換了身打扮,即便久經風霜的臉比同齡人蒼老,也比當乞丐時好了許多。
多年之後的程小七終於踏上了回老家的旅途。
鄭夏花在與程小七相遇後,接連數日都沒怎麼睡好。
她沒有認出了程小七,而是想到曾經也當了好幾個月乞丐的自己。
當年變故突發,鄭夏花看著陰沉沉的天擔心她哥,拿傘出門尋找,天晴後她在山坡上找到了昏睡的哥哥。
鄭夏花不知那場引起天地間巨大變化的浩蕩與薛厄有沒有關係,她更在意自己的哥哥回來了。
當天晚上鄭夏花就連夜挖走了鄭父鄭母的屍骨,帶著鄭傻子打算永遠離開。
兄妹倆在別處定居了幾年,鄭夏花逐漸發現她老的比尋常人慢很多,為了不被人懷疑,開始帶著哥哥不斷的搬家。
鄭傻子只要能妹妹還有爹娘在一起,去哪裡都開心。
鄭夏花這麼多年來始終如她年少時所說的誓言那般,不婚不嫁的一直照顧鄭傻子。
她隱隱有種預感,當她把鄭傻子送走的那天,她可能還是很年輕。
曾經的她死裡逃生,以為自己還活著,很快發現自己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她臉上的燙傷疤註定她沒辦法再以真面目示人,只能將自己打扮成乞丐。
沒有人會在意路邊的乞丐,就算她衝到旁人面前,得到的也不過是片刻的停留,隨後她就被忽視了。
她的哥哥在找她,卻也認不得她。
孫家宅院外牆有一處草叢遮擋的狗洞,她從哪裡逃出來,然後為了復仇又一次次來回出入。
乞丐和狗,就是那時的她。
憋著滿腔的怨恨想要毀滅一切,同樣清晰意識到,當她復仇完成的那日,她的生命也會燃燒殆盡,在那之後的她即便還能呼吸行走,能吃飯睡覺,也不過是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
可是後來,那人因為他哥哥而到來,給予了她新生。
「從此你要記得,防人之心不可無。」
「乖,不要讓哥哥失望好嗎?」
與那人最後一面並不愉快,當時她因為那人擅自幫她的算計而有些心寒,後來發現自己老的很慢時,才知曉原來那人臨走前是在所說的話中蘊含的潛藏含義。
她的未來很長,就算偶爾有黑暗遮蓋,也不會再像曾經所遇到的黑暗那般遮天蔽日。
因為那人曾來過,支持她所做的一切,也給予了她無比強大的力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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