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了個壞招:「要不……讓家裡人操辦?」
兩個人的小婚禮已經偷偷辦了,一張夕陽下的照片被列印出來,放在了床頭。其餘的,陳嘉儀沒有很多期待,反而有一種完成任務的感覺。徐輝雖然沒有完成任務的疲憊感,但只要是和陳嘉儀結婚就行,別的婚禮上放什麼花兒啊搞什麼顏色的氣球啊,他都可以。
反正兩人合一起就一個詞:隨便。
「那也行,先拖著吧。」陳嘉儀和徐輝就真的甩手不幹了,反正有人比他們更著急。
果不其然,徐輝家裡先忍不住了,時不時問他們婚禮怎麼辦,徐輝磨蹭了兩天哼哼:「要不你們看著辦吧?」
雖然果不其然被罵了,但是徐輝也是鬆了口氣。
陳嘉儀家那邊倒是還沒動靜,一直到接到了親家的電話,才終於有人意識到,好像是該給女兒準備婚禮了。
一直以來,家裡關於婚禮的支持都是屬於父母的人情往來,所以婚禮也大多是親戚和父母的朋友。
聽說婚禮已經操辦好了,新郎和新娘打包了點隨身物品請了一天假回徐輝老家,直接可以拎包結婚。
婚紗是陳嘉儀在網上買的,她早就物色好了一家性價比很高的網紅店,買完以後直接寄到了徐輝家裡,一套出門子時候穿的秀禾服,一套緞面抹胸帶手套略微有些復古的主婚紗,另有一套粉色的旗袍敬酒的時候穿。
到了以後問了才知道,現在婚慶公司一條龍服務多麼多麼好,徐輝和陳嘉儀面面相覷,之前這倆人什麼都不懂,還在那兒自己盤算。
不得不佩服生意人的點子。
雖說是父母操辦的,但在婚慶公司的專業指導下,並沒有那麼落時,不過主色調是父母最愛的千篇一律的中式風大紅色,處處透露喜慶的樣子。徐輝家粉刷了牆,新房就是徐輝的房間,連床頭柜上都鋪了紅布。
陳嘉儀因為是外地人,出嫁的地方就在酒店套房了,陳嘉儀的七八個近親屬跟著來了慶市,徐輝來接親的時候也熱鬧了一番,徐輝的伴郎是他的髮小,陳嘉儀的伴娘也是徐輝的同學,幾個年輕人倒是把氣氛炒得火熱。
之後就是婚禮,無限地微笑,敬酒,收紅包,叫各路連徐輝見了都要遲疑的叔叔阿姨伯伯嬸嬸。
晚上十二點多洗完澡倒在床上,徐輝發問:「這樣結婚一天,真的有人還有力氣洞房嗎?」他又抓抓頭髮,抱怨:「總覺得髮膠沒洗乾淨。」
陳嘉儀聽了就發笑,給他潑冷水:「還有我家那一場。」
徐輝長嘆一聲,摟著陳嘉儀哀嚎。不過很快他就麻利地爬下床,去廁所拿吹風機給陳嘉儀吹頭髮。
因為徐輝的動作很溫柔,陳嘉儀放鬆下來,也感到一陣疲憊。雖然加班有時候也會到凌晨,可都沒有結婚累。結婚真是個體力活。
但是看到床腳放的行李袋,陳嘉儀心情又覺得不錯。
於是徐輝幫陳嘉儀吹頭髮,陳嘉儀坐在床上拆紅包,一邊還要翻看禮金冊子,用來以後還人情。
「去掉酒席和婚禮的錢,還有爸媽的人情,剩下的就只有一萬多。」陳嘉儀拍拍胸口,「太貴了,還好今生只能辦一次婚禮。」
徐輝隨口「嗯」了一聲,過了幾秒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陳嘉儀的意思,他關掉吹風機,陳嘉儀睨著眼睛看他。
「嘉嘉……」徐輝忽然心頭一熱,瞬間有了「我是已婚人士了啊」的幸福感。
見徐輝領悟了自己的意思,陳嘉儀的心思轉到了別的地方,喃喃自語:「現在什麼都不想干,只想吃泡麵而已。」
兩個人對視一眼,徐輝立馬打開房門出去煮泡麵。
回來的時候手上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面,兩個人餓虎撲食一般吃了個乾淨,還覺得不夠。
婚宴剩下很多菜,點心和大閘蟹都剩餘很多,被酒店打包,徐輝拎回了新房。
於是兩人又去餐廳吃微波爐熱過的大閘蟹,一直折騰到凌晨一點。
早起在陌生的房間看到滿目紅色,陳嘉儀還未反應過來。身邊人嘟囔了幾句,隨後一隻手臂攬過了她的腰肢。
陳嘉儀扭了扭身子又閉上了眼睛。不出意外,以後的幾十年,每一個早晨,都將是這樣的光景吧。
也許因為走到今天的每一步,都是踏踏實實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