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便帶了家裡所剩不多的家丁殺了出去,卻發現門外的帳篷早已空空如也,兩兄弟不知道搬去了哪裡。
周珠光反倒是鬆了口氣,她剛剛還怕露了餡兒,此時真是走得好。
嘴上卻裝模作樣的說道:「娘,真是便宜了他們。」
二嬸跺了跺腳,啐了一口罵道:「小賤蹄子,看我找到他們不打斷他們的腿!」
周珠光跟著附和著,一邊扶著他娘往回走一邊道:「娘您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
一行人剛要回東院,卻聽到一個粗里粗氣的聲音喊了一聲:「周家大娘請留步,這邊給您道喜了。」
二嬸回過頭,便看到一個長了媒婆痣,戴了朵大紅花的婆子朝他走了過來。
這種裝扮的婆子十分有標誌性,不用問二嬸都能認出來,是個牙婆,有時候也兼著媒婆的任務。
二嬸看著她臉上那二指厚的脂粉不耐煩道:「去去去,我們這兒不賣人,上別家看看去!」
大紅花婆子一甩手絹笑道:「哎喲,哪是買人吶,您沒見我頭上簪著花呢?」
二嬸更不高興了,呵斥道:「我家二丫才十五,不著急找人家。」
再說就這窮鄉僻壤的,哪兒有什麼拿適的人家?
過兩年她大哥周珠華升了職,能隨著驍王回京調任了再說。
再不濟,也能進個五品小官的後宅。
大紅花婆子緊走兩步,上前扯住了二嬸的手,卻被二嬸一臉嫌棄的甩開。
婆子也不生氣,繼續喜笑顏開的道:「不是給您家二姑娘,是給您家……大姑娘。」
二嬸皺眉:「大姑娘?我家沒有大姑娘!那是大房的,她是什麼身份你知道嗎?趕緊走吧,那丫頭可娶不得。」
說完二嬸就要把人攆走,只覺得晦氣。
婆子又是一把扯住她,笑道:「老嫂子聽我說,你可知道是誰要求娶您家大姑娘嗎?那可是咱北疆的張大財主,他可是願意出百兩黃金做聘禮。老嫂子,這真金白銀的,你當真不賺?」
二嬸一聽到百兩黃金,瞬間就來了興趣,一臉急切的問道:「當真有一百兩黃金?」
大紅花婆子拿出一錠金子放到了二嬸的手上道:「還能有假?張大財主可是這十里八鄉有名的富戶,這只是給老嫂子的一點點孝敬。若是能和他成了親家,還能少得了你的好處?」
二嬸的唇角勾了起來,當即喜笑顏開,拍著胸脯道:「好,這件事包到我身上了!」
西營鎮,兄弟倆帶著微雨一起住進了客棧。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主僕三人叫了兩間房,隨便吃了點飯便各自休息了。
重生後的周疏寧還是有點不太習慣,橫豎睡不著,便研究起剛剛從周珠光手裡換回來的玉鐲子。
鐲子的質地是真不錯,上好的羊脂玉。
這要是放到現代,怕是要上百萬。
只是這鐲子內側雕的卻不是周氏的記號,而是一個黎字。
周疏寧心中明了,這是原主親娘黎氏的東西。
說起來黎氏也算是小官家的女兒,當初獲罪才嫁給周家為妾,後來跟著太子立了大功,才算有了母家撐腰。
但是好景不長,如今黎家人又因為太子的事受到了誅連,一家人都被下了死牢,等著秋後問斬。
雖說黎姨娘倖免於難,可她的親生兒子卻被迫代替嫡姐流放,這讓她心裡怎麼好過?
但她卻真真沒辦法,大夫人用周疏安的婚事威脅她,說如果她不同意,就讓女兒嫁給潑皮乞丐。
失了母家依仗的黎氏只能仰他人鼻息,沒辦法,只得備了豐厚的嫁妝給兒子傍身。
這鐲子便是其中之一。
周疏寧忍不住把鐲子戴到了手上,這鐲子仿佛是可著他手腕打造的一般,不大不小剛剛好。
他左右端詳著這鐲子,卻是眼前一暈,一片光怪陸離的景象出現在了腦中,又仿佛近在眼前。
只見一本書在他面前緩緩翻開,扉頁上印著書的題目:《虎鬥》
周疏寧心下一驚,這不正是他看的那本小說的名字嗎?
龍是太子長孫清明,虎是驍王長孫清朗。
第一章的內容寫的就是太子謀逆,其一干黨羽被發配北疆苦寒之地。
太子妃周疏窈被北疆地頭蛇張姓鄉紳看中,又被其嬸娘作媒,強行娶進了張府欺凌。
結果被張大財主一干人等識破其男兒身份,當即一怒之下把周疏寧這個的炮灰給送上了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