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重新坐下按照數字摁了幾個音,雖然不那麼連貫,但應該是對的,不難聽。
秦淮一懶懶揚了下唇:「也簡單吧。」
「嗯。」宋晚知道是他故意挑了首簡單的曲子。
四十分鐘的時間很短,秦淮一完整地彈了兩邊讓她聽,又把她負責的那一部分拆成一小段一小段的,他遊刃有餘地彈一遍,她小聲背著數字再學一遍。
效果聽起來倒也像模像樣。
秦淮一彈琴的時候有種渾然天成的鬆弛感,他的手腕骨突出,指節分明,手背依稀能見淡青色的血管,放在琴上什麼都不用做就足夠好看。
從琴房出去時秦淮一拿手機給她發了點東西:「我把網上存下來的這首曲子發你了,沒事兒多聽兩遍就熟練了,時間還早著,不著急。」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宋晚這個人好像早就把「題海戰術」這個技能刻進骨子裡了。
晚上宋晚寫完作業,又從手機里找到那張標滿數字的譜子,她沒有鋼琴,就在桌子上點。
她習慣什麼都多做,多練。
宋萍今天下班晚了些,十一點多才到家。
宋女士知道她沒睡,進門就喊她:「小小,小小,幫我拿一下東西。」
宋晚從房間裡出去,接過宋萍手裡大包小包的袋子往廚房的方向走。
她沒看是什麼,但能聞到明顯的飯菜香。
宋萍又把飯館兒別人退單的菜拿回來了。
宋晚在這件事上說了又說,可宋女士從來不聽,她把東西一樣樣往冰箱裡放,有些無奈:「媽,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要拿別人這些菜了。」
「忙活到這麼晚結果收了兩張假/錢,還不都是我自己掏錢往帳里補,把菜帶回來又怎麼了,你明天中午還能省頓飯錢。」宋萍脫掉外套往衣架上掛,嘴裡不耐煩地念叨她:「這菜端上桌人家看到有辣椒就不要了,又不是扒拉的亂七八糟剩菜剩飯給你打包的,我都沒在乎,你小小年紀還這麼死要面子。」
剛開始宋萍當上收銀偶爾往家裡帶這些菜,宋晚就默不作聲地吃,她知道這些都是乾淨的,廚子辛苦做出來,扔了也是浪費。
後來她有天放學早,在飯館兒等宋女士下班,裡面有一家人接了個電話急急忙忙要走,前腳把剛上桌的菜退了,宋萍下一秒就去後廚裝盒打包帶了出來,跟她說:「走吧,小小。」
那家人里的孩子穿的是和她身上一樣的附中校服,是隔壁六班的學生,路過她身邊時宋晚把頭低了又低,生怕被人看見,又生怕她走在學校被人認出來。
也生怕被人添油加醋地說成「吃不起飯」。
她那是第一次覺得難堪。
那天之後宋晚就對冰箱裡打包回來的菜特別在意,每次看到都會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樣找宋女士嚷嚷半天。
只可惜,宋女士壓根沒把她說的話當話。
說她虛榮,攀比,要面子。
再追究下去就成了「媽一個人沒本事,給不了你更好的生活,讓你好吃好穿的去跟人家比。」
宋晚每次聽到這樣的話自己也難受,她分明不是這個意思。
宋萍喝了杯水,在沙發上坐了會兒問她:「作業寫完了嗎。」
「寫完了。」宋晚說。
「寫完了早點睡吧,周末多寫寫題。」
「嗯。」
宋晚是戴著耳機睡覺的,耳機里循環播放著《花日》鋼琴曲,她也是這時候才發現曲調原來也是有味道的。
是他身上那股,乾淨而又清冽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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