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子,記得自己的用處嗎?」裴淮義嗓音依舊溫和,只是說出的話那麼不留情面,「我這府上不養閒人,你會暖床嗎?」
過近的距離會令他耳朵酥麻,尾椎骨也跟著泛起異樣的感覺。
他喉結滾了滾:「……我會。」
在潁川時,他日日同裴淮義在一處。
她的喜好,他很清楚。
裴淮義喜歡他露出怎樣的神情,在榻上如何懇求她,楚臨星都清楚。
他無數次設想與裴淮義重逢的場景。
唯獨沒有想到,自己頂著新的身份,來給她做暖床的下人。
一個低賤的,沒有身份的下人。
「很好,」她毫不吝嗇地誇讚,隨後抬起他的下巴,望著那雙眼睛,笑說,「小日子會影響暖床嗎?」
楚臨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他還有身孕,不能侍奉,只能字面意思的暖床。
但他虛弱地道:「不會。」
「你的未婚妻主教過你如何侍奉嗎,」裴淮義
指腹擦過他的淚痕,「還是無師自通?」
楚臨星險些因著羞恥咬破舌尖:「是我,無師自通……」
「我是一個挑剔的人,解決私事,還是喜歡乾淨些的男子。」她擦著被楚臨星淚痕浸濕的指尖,慢聲道,「好生侍奉。」
天色已晚,楚臨星撐著病懨懨的身子等她到現在。
此刻裴淮義自然沒有那樣的心思,但懷中的人的楚臨星,一個可憐,好欺負,惹人憐惜的清冷琴師,她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不會真的欺負一個病人。
但她的戲弄被當了真。
楚臨星眼尾鼻尖還紅著,面頰也帶著淚痕,凡是他剛剛蹭過的地方都留下了潮濕的痕跡。
潮熱的呼吸近在咫尺,裴淮義沒有動作,安靜地看著他。
在溫熱的唇瓣緊緊與她貼合,那股清甜的牛乳味道也濃烈了一些。
他是用竹鹽和茶淨了口。
青竹與茶葉的香氣清淡,隨後是微微的咸。
那股牛乳的味道並非是因著楚臨星飲用牛乳,味道不在這裡,又會從哪裡來呢?
裴淮義指節穿入他滑涼的髮絲里,扣住他的後腦,借著這個動作撬開他的齒關。
「嗯!」楚臨星瞪大了眼眸,徹底無法掙開了。
但他的抗議無效。
濕軟的舌尖糾纏在一起,難捨難分。
長期壓抑產生的暴虐情緒,也在這時冒出頭來。
尋覓成恩數月無果,被他屢次欺騙後,遇到了這位與故人極度相似的師弟。
裴淮義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楚臨星身份不明,但她無數次試探,都沒能試探出什麼。
他太謹慎了,成府的下人也不曾看出端倪來。
也就是說,她在極度清醒的情況下,將自己對成恩的情緒,盡數發泄在了他的是滴,楚臨星身上。
原本的牴觸已被徹底軟化。
楚臨星化作一捧溫水,從反抗到迎合。
因著小日子的緣故,所需時間並不長,他此刻格外需要安撫與幫助。
「大人、大人……」他輕聲呢喃。
像是勾人魂魄的鬼魅。
她的接近,只讓疼痛更為劇烈,但楚臨星甘之如飴。
他緊緊攀附著裴淮義,直到那股奶香味明顯濃烈了一些,在她生出探究的情緒時,楚臨星頭腦也清明起來,那點驚慌也一閃而過,道了聲歉,自覺地軟著身子從她身上離開。
像是在瞞著她什麼。
男子的體香都不相同,但奶香味的,她還是頭一次聞到。
楚臨星道:「夜深了,我送大人回主院吧。」
「親也親了,抱也抱了,現在不認人,要下逐客令?」她帶著點玩笑的語氣,問,「哪有這樣無情的人?」
楚臨星微微抿唇,搖頭否認:「我沒有這樣的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意識到她話里的意思,楚臨星瞪圓了眼睛,澀聲問:「您這是,要留宿妙音院嗎?」
裴淮義沒有否認:「我以為我表現的足夠明顯。」
「……」他徹底啞然,而後道,「我服侍大人歇息。」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裴淮義方才的吻,莫名就安撫了一些躁動。
但他身前的布帛濕了,緊緊裹著身子,實在不好受。
楚臨星沉默地為她鋪上新的被褥。
兩條被子,一人一條。裴淮義任由他為自己解開衣衫:「我還是第一次見這樣暖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