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夠了。
能遠遠地看著她,順利生下她們的孩子,獨自撫養長大,這就夠了。
蒹葭寬慰他:「公子別難過,我覺得大人對公子是不一樣的。」
「那日咱們無處可去,大人卻收留了我們主僕,可見大人心善,後來公子生了病,家主非但沒有為難,還照顧了公子,」他一一數著裴淮義的好,最後感慨,「多少人渴求不來的福分,誰能不喜歡裴大人呢?」
楚臨星沒有告訴他,那夜並非是照顧。
裴淮義吻得他無法呼吸,滾燙的眼淚摔成數瓣,甚至來不及吞咽。
她那是好好欺負了他一次,哪是什麼照顧。
但他不會講這些話說給蒹葭聽,只道:「你說的是,這是旁人羨慕不來的,我會討裴大人的歡心,留在這做她的夫侍的。」
如果裴淮義願意要他的話。
蒹葭心思單純,聽他這麼說,自然不會懷疑,直接道:「那太好了,我也想隨公子留在府上。」
水汽將膳房填滿,他這才急匆匆地回過神來,將蒸屜打開。
兩人手忙腳亂之際,楚臨星還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如果當初裴淮義將他帶回京城,是否會給他主君的位置,若是當時跟他回來,一切會不一樣嗎?
好像不會。
他是罪臣之子,這點遲早會被揭露。
而裴淮義站在與他母親相反的立場,若是幸運,裴淮義會因著對他的喜愛,保下他,若不幸一些,便被交出去,與母親在地府相見。
她太敏銳了,就算瞞,也瞞不了多久。
他永遠都做不了裴淮義的正君。
「師弟。」膳房外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這個稱呼令楚臨星掐緊掌心,遏制著自己的情緒,看向門口的人。
青年逆著光,面容不大清晰,但依稀能看出與他有些相似。
不知她們從哪裡找出來的冒牌貨。
「師兄怎麼來這了。」楚臨星朝他打著手語。
他不是很想看見假冒自己的人,故而對他也疏冷。
「成恩」聽完蒹葭的複述,笑道:「你我許久未見,本該先來看你的,但昨夜回來太晚,想著你睡下了……」
「師兄,」楚臨星打斷他的話,平淡地看他,「師兄不是說,將大人讓給我嗎,為何又回來了?」
成恩輕咳了一聲,道:「我一顆心都系在了裴大人的身上,先前的氣話,如何能作數?」
如此拙劣,被他牽著鼻子走。
楚臨星發出一陣氣聲。
他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人,只是眼神看得人毛毛的:「師兄當言而有信。」
成恩也擔心自己多說多錯,索性不回答他的問題。
楚臨星朝他緩緩走去:「師兄,為什麼要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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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朝堂雙方黨羽受到重創。
卻無人知曉,大難不死的三位大人,此刻成了昨夜得利漁人的手下。
兵部尚書與戶部尚書還被蒙在鼓裡,不曾察覺到第三方勢力的入侵。
朝堂眾人絕對才想不到,她們眼中那個溫和友善的裴淮義,此刻手握多少勢力。
起初只當裴淮義是裝出來的,可哪裡有人能數年如一日的裝到現在,從來不露餡呢。
若是這樣,那就太縝密、太可怕了。
沒人想要跟這樣可怕的人做同僚。
倘若她們知曉裴淮義正是這樣的人,只怕要疏遠,要群起而攻之。
「什麼?」聽完風蘭的話,裴
淮義微微揚起眉頭,露出些玩味的神情,「噢,那楚公子說了什麼沒有?」
「楚公子與成公子寒暄了一陣,成公子便離開了。」風蘭道,「主子,今日要處理的事還有很多,諸位大人那邊也是。」
她將掌心的韁繩遞給身旁的下人,叫她們將馬牽回馬廄:「他這會還在膳房?」
「……大人。」
楚臨星從一旁走了出來,有些拘謹地低著眉眼,道:「我為大人做了糕,早就從膳房出來了。」
她微笑著問:「你都聽到了?」
「是,但我並非偷聽。」楚臨星為自己解釋著,「我知曉大人政務繁忙,請您允許我為您磨墨。」
她不大在乎楚臨星究竟有沒有偷聽,又並非什麼重要的事:「不必日日拘在府上,你想去哪裡都好,出去轉轉吧。」
她沒必要將人束縛在自己身邊。
但這話聽到楚臨星耳朵了就變了味道:「您、是厭惡我了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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