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哥,我是真的害怕。」
「我只是從來沒有一個人經歷過颱風這件事情……」
……
趙歡煙燃得很快。
只沉默的聽她的泣聲。
他一個人三十多歲的男人,和剛成年的孩子說不了太多的狠話。
比起無意義的說教,成年人的體面解決方式很簡單,找家長。
他又開了車窗。
他一邊抽菸,一邊等著一個許柔潔情緒穩定後的,一個可以掛電話的契機。
許是風聲太大,也是他心事繁重。
方圓什麼時候下樓的他沒有注意到,等方圓開了車門發出了動靜,他才回了神。
「趙歡,趙歡,颱風要來了,我們快走吧!」
她只換了身衣服,一件灰色的衛衣下是緊身瑜伽褲,暖黃色的毛線帽虛虛架在頭頂上,根本包裹不住她茂密濃厚的頭髮,發尾的粘連了雨水味混亂車內的煙味。她沒打傘,懷中抱了一瓶酒,應該是跑過來的吧,面上帶了些水,鼻子有些紅彤彤的,她眨著漂亮的眼睫,俏皮的,叫著他的名字。
趙歡心中一動。
許柔潔電話里的哭泣聲也是在此刻停下的。
儘管還是個孩子,但是也能明白,這個時間,趙歡身邊出現另一個女人的聲音意味了什麼。
趙歡想,是時候結束這通電話,還沒啟唇,手機里就傳來了「咚」的一聲,許柔潔已經先掛了電話。
他挑挑眉,比預想的要簡單,但私生活,又要被撥開一部分。
雖然他也不介意。
趙歡順勢收了手機,又把菸頭扔出窗外。
他回頭才看見方圓已經乖巧的坐在位置上,對他抱歉著:「有打擾到你嗎?我沒有看到你在和別人說電話。」
他失笑,「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車子發動,他觀察著路況,又瞥到她懷中只有酒,「沒帶衣服嗎?颱風會很久。」
「反正不用出門,我隨便塞了一點。」方圓從背後變魔術般拿出一個小包,向他展示著。
「嗯......」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煞有其事,「反正都在家,不用多穿衣服。」
話還未落,方圓就接上了,她嬌嬌的笑,「趙歡,我是平權主義,我不穿,你也別穿!」
趙歡對上她的明亮的眼睛,不自覺又看見她的梨渦,心中的一些鬱結瞬間消散全無。
他發動車子,悠然的笑著:「圓圓,我也平權主義。所以,上下什麼時候可以平衡下?雖然我不累,但我也想享受下我的權利。」
方圓托腮,佯裝思考,「那……」
他餘光看了她一眼,「什麼?」
——「就今晚,如何?」
山巒呼嘯,卻抵不住曖昧升溫。
*
人的欲望,在遇到契合的人之後是會被放大的。
方圓曾覺得趙歡很不會舌吻。
沒有溫柔的前曲和試探,而是勇士一般一往無前。比起慢熱溫冷的性格,他的吻帶了了更多的情緒,霸道與制裁,求索與深入。
總之,她並不能在每次都能喜歡這樣的吻。
但,只要忽略這個並不討喜的吻之外,她在趙歡身上找到了莫名的契合點。
她在發呆的放空中,想了一下原因——比起接吻,他在床前的調風弄月,讓她欲罷不能。害得她總會沒骨氣的求饒,又在翻身後又繼續想入非非。
於是,她腦子又湧現了一些不堪入目的回憶。
髮絲與他指腹的纏繞,輕柔的滑過背部的沙礫觸感,又停在背脊深處。
……
方圓稍稍紅了臉。
廚房處傳來腳步,方圓耳朵微紅,拿了平板遮住了一半臉,露出一雙眼睛,便不自覺的落在了繫著圍裙來客廳喝水的趙歡。
趙歡與她對視一眼,眉毛稍挑。
皮質的黑色圍裙下是板正的黑色短袖,搭配起來雖然好看,但看多了廚師的方圓還是懷了一絲懷疑的態度。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問得認真,「老趙,你真的會做飯嗎?」
趙歡立在餐桌旁,摸了摸光滑的水杯,淺淺一笑,「圓圓,南城做飯,你是第二,那我就是第一。」
「嘖。誇張!」方圓銳評,雖然他難得自負。
而且,她哪裡能排得上第二,所以他說出口的第一第二,也不過就是為了抬高自我。方圓覺得已經摸清了些,這個男人偶爾傲嬌的性格。
可是,當三個菜真的端正的擺在了餐坐上時,方圓就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遊戲,穿著他寬大的衛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的就坐到了椅子上。
趙歡跟在她身後,幫她去拿布藝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