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透過玻璃,看了一眼甜品店門口擺放的高達兩米的聖誕樹後,慢慢端起餐桌上的熱可可喝熱一口,沒說話。
對面的花春露,又問了一遍,「圓圓,你來真的?」
過分的甜衝擊著味蕾,她對著花春露笑了笑,「才幾個月而已,來什麼真的。」她話語頓了頓,「而且,喜歡什麼的,重要嗎?」
花春露靠在沙發里,想從方圓的那張臉上找到一絲端倪,「既然不喜歡,和他耗這麼久。」
「久嗎?三個月而已。」方圓攪動了杯中的鐵勺,又細細想了想,「可能三個月還沒到吧。」
花春露聳肩,「對你來說應該挺久了。我之前以為白凱風是個例外,沒想到,後來者居上。還是說.....」
方圓問:「什麼?」
「這個人就是白凱風?」
花春露真的是語出驚人。
方圓眼睛都大了一圈,當即反駁,「怎麼可能,你如果不提他的名字,我都已經快忘記他叫什麼了。不過,你怎麼對他執念這麼深。」
「你沒看出來?」花春露不免問。
「看出什麼?」
「白凱風,家裡應該是有家底的。」花春露啟唇,其實關於「新歡男」是白凱風的猜測,她只是隨口一說,但是看方圓這個反應,就知道白凱風肯定不是。
頭一次,方圓真的神秘起來,花春露反而有些不習慣。
「哦,沒看出來。」對於很久之前的人,方圓絲毫不在乎。
花春露失笑,雖然也有預料,但是方圓這種無所謂的態度也確實灑脫。
也可能,方圓心裡清楚,再有家底又怎麼樣?能有南城陳氏的家底大嗎?所以,方圓可以從不關心這一切。
兩個人又隨便東拉西扯一番後,也說起了十二月的兩個節日準備怎麼過。
「帶他一起出來唄,醜媳婦總要見閨蜜的。」花春露問提議,而這個他自然不用多說是誰。
「啊,他去......東城出差了。」方圓嘗了一口桌子上的藍莓味的提拉米蘇。
花春露:「到聖誕還有半個多月呢,他需要出差這麼久嗎?」
「嗯。」方圓點頭,「一個月。」
方圓說完這話,絲毫沒有覺得不妥。
甚至為了避免花春露懷疑,她還特地把趙歡去的「北城」在花春露面前故意說成「東城」。
而花春露卻一臉詫異的看著她,:「一個月?你沒想過和他斷?看你這意思,是等他回來繼續好?」
是的。
她沒想過。
在花春露沒有提出這幾個問題之前,她根本沒想過。
甚至還給今天早上坐上飛機的趙歡發了消息,祝他「旅途順利」。
她什麼時候,這麼掛記一個除了「小愉」之外的人。
她又什麼時候,已經默認了她會和趙歡這樣一直默契的睡下去。
只是炮友關係的繼續睡下去。
方圓又呆愣的看著玻璃桌上擺盤漂亮,顏色各異的馬卡龍,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花春露的話。
「圓圓。」花春露叫了她一聲。
方圓這才中怔忡中回神,她低聲著,「嗯,就這樣吧,至少和他相處挺舒服的。」
花春露看著方圓的模樣,一些話堵在了嗓子裡莫名開不了口。
五年來,幾乎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和過往在她身邊的男人都不一樣。她從前會主動說起那些男人的不好,這一次,她之說過只寥寥幾句有關這個男人的話,但全是好話。
——那家Tinafly啊,吃過了。他提前預約的,他請的。
——今天他來接我去看鋼琴演奏會,下次吧。那張票,他花了大價錢從黃牛手上買的,就不浪費了。下次再陪你看電影。
——憶愉的新菜單上同城熱搜了?哦,是他和我一起想的創意,用竹筒抽籤的方式選菜,更能體現私房菜的魅力。
.....
所以,如果方圓能被好好愛著的話,那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但,花春露又莫名害怕著什麼。
兩人分別的時候,花春露把心底最關心的問題,佯裝不經意的問出來:「圓圓,你們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
方圓正按下車鑰匙。
quot滴滴quot一聲,路邊那輛白色的奧迪R8的車前燈閃了閃,她一邊朝著她的車走過去,一邊漠不關心的回著:「什麼哪一步?一起睡睡覺的朋友。」
「嗯,這樣啊。」花春露幽幽應了一句。
「嗯,露露,我先走啦,下次見。」
果然,花春露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
她看著已經朝前走了半步方圓,心裡密密麻麻的憂傷湧現。
她該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