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面上淺笑一下,「兒臣獻醜了。」
話音剛落,長孫皇后便笑語盈盈的開口,「我近日見李將軍和乾兒曾一人舞劍,一人撫琴,甚為精彩,不如,李將軍,你來舞劍,乾兒撫琴如何?」
李靖一愣,但隨即微笑上前跪伏行禮,「臣獻醜了!」
太宗帝端著酒杯的手一僵,隨即淡笑開口,「既然李愛卿和乾兒曾經合過,那現在不如由朕來吧。」說罷,轉頭看向承乾,笑容很是明朗,「乾兒,你撫琴,父皇給你舞劍如何?」
長孫皇后有些訝異,隨即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僵硬的李靖,再看了一眼臉上笑容過於明朗的太宗帝,心頭對李靖忽然有了些歉意,呀,皇上似乎誤會了什麼了吧?乾兒雖然和李靖將軍相談甚歡,可是,李靖將軍只是乾兒的老師皇上您才是乾兒的父親雖然心頭對李靖將軍有些歉意,但長孫面上卻是笑得甚為溫柔愉悅,對承乾說道,「乾兒,那你撫琴吧。」
底下大臣里,並不覺得什麼,雖然說是撫琴,但一個八歲的孩童琴藝能到哪去?而皇上,大家都知道,皇上多才多藝,舞劍什麼的也不稀奇。嗯,待會記得多多鼓掌叫好就是,諸多大臣里,只有魏徵端起酒杯飲了一口,臉上微微有些笑意,心頭很是期待。
而承乾只覺身子一僵,背上一寒,父皇這明朗的笑容在他看來怎麼有那麼一股咬牙的味道??
面上一笑,心頭很是不願,本來他的琴藝只能說一般,上回給李靖將軍撫琴了,只是一時興起而已,雖然母后和李靖將軍都贊他彈的不錯,可是,他自己心裡清楚,他的琴藝只能說是一般。
眼角瞥了一眼有些僵硬坐下的李靖,承乾心頭輕嘆一聲,輕聲開口,「能為父皇撫琴是兒臣的榮幸。」
太宗帝勾起嘴角對承乾笑笑,懶懶起身,雖然動作甚是散漫,可舉止間卻有種猛獸潛伏於草叢間伺機而動的感覺。
待太宗帝接過李福呈上來的劍,承乾雙手放上內侍呈上來放到桌案上的琴,微微凝神,在太宗帝走到殿中央,緩緩拿起劍時,承乾手指一挑,一彈,婉轉曲調便緩緩淌出。
然後,承乾的眼睛便落在了起舞的太宗帝身上。
見太宗帝身姿矯健,面帶微笑,銳利眼眸卻若雪天裡的光芒,而手中的劍若游龍,時而挑起劍花朵朵,時而如霹靂雷霆,承乾的眼睛不由難以離開,他從未見過父皇的劍舞,上輩子,他曾多次見過父皇編過的《秦王破陣樂》,但卻從沒有見過父皇的劍舞,原來,父皇的劍舞,這樣的奪人心魄,這樣的讓人移不開眼睛眼睛無法移開,承乾的手指也下意識的隨著那劍舞的流動,時而婉轉,時而急促,而當太宗帝一個漂亮的起躍時,承乾的眼睛忽然被太宗帝那雙亮若冰雪裡的眼眸盯住,承乾一怔,而那雙銳利冰冷的眼眸發現承乾的怔然後,眼裡的冰冷慢慢融化,嘴邊牽出轉瞬即逝的笑意,承乾的心一顫,而接著,太宗帝忽然轉頭,將手中的劍猛的一壓,承乾隨即快速一撫,猛的一按,琴弦重重一挑,頗為激昂的曲調就沖盪而出,而太宗帝的劍勢瞬間如雷霆萬鈞,令人屏息,激昂的曲調忽然一個高音,隨即猛的一落,太宗帝瞬間收舞,好象雪天裡突然凝聚的波光,沉靜的立在原地。
半晌安靜,隨即掌聲叫好爆發而起,比起剛剛長樂和豫章所收穫的還要多,但是承乾依然怔楞出神,眼睛還是落在那個朝他緩緩走來的太宗帝身上,心頭有些激盪,原來,他和父皇,也可以配合得那麼好直至忽然被高高抱起,承乾才回過神,不由嚇了一跳,低頭,「父皇?」,卻見太宗帝爽朗的笑容和因為開心愉悅而更加發亮的眼眸,心頭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