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兩儀殿,召見了剛剛凱旋歸來的進宮見駕的李靖,看著李靖,太宗帝面上微笑,背負雙手,「朕剛剛還見過了業詡,不錯!很有朝氣!腿腳功夫也很好!徐柱一個勁兒的稱讚呢!」
李靖急忙彎腰謙恭道,「業詡頑劣愚笨,皇上廖贊了。
太宗帝擺手,「好了。李靖,就別在那謙虛了!」盯著李靖,頗具深意道,「你做得很好,以後,就這樣吧。」
李靖心頭一震,隨即恭敬跪伏行禮,「臣遵旨。」
待李靖跪安退下,太宗帝才微微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懷裡似乎還殘留著幾分氣息,忍不住心頭的眷戀,太宗帝閉上眼睛,慢慢回味著剛剛在起暉殿,和乾兒撫琴時,乾兒轉頭對他那柔軟暖暖的笑,還有那雙乾淨靈秀的眼眸……
「李福……」
「奴婢在。」
「朕問你,如果,你不想放一個人,你會怎麼做?」
「……」
「朕問你話,你怎麼不回答?」太宗帝睜眼,陰冷的眼睛盯著跪伏在地不敢抬頭的李福。
「奴婢不能答。」李福低聲道。
太宗帝盯著李福,緩緩問道,「為何不能答?」
「奴婢答了的話,皇上就會做錯事,所以奴婢不能答。」李福顫抖著聲音說道。
「做錯事?」太宗帝低聲喃喃,眼裡閃過一絲自嘲和不屑。嘴角勾起似是嘲諷的笑,「何謂對?何謂錯?若世俗是對,那朕這一生,錯事還做得少嗎?!殺兄軾弟,篡奪皇位,哪件不是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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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長孫皇后慢慢的走向起暉殿。一路若有所思,想著與兄長的那番話,想著最後的四個字「由不得他」,心頭苦澀,又想起兄長自始自終都從未提起青雀,想著那個誤傷了乾兒的杜荷卻進了青雀的隊伍……,又想著那日承乾說的「不會再手下留情」……
長孫皇后不由心頭各種酸澀苦澀。
這一路慢慢想著,慢慢思量著,盤算著,計劃著,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起暉殿。
未進前殿時,長孫皇后停下腳步,想了想,低聲囑咐,「楓葉,你去看看,如果皇上在的話,就別讓人通報。」
楓葉會意點頭。心頭對長孫皇后的思量若有所悟。
其實,旁觀者清。楓葉看得遠遠要比長孫皇后更清楚。而她也相信,皇上身邊的李福公公也應該和自己看得很清楚。
只是,不該自己說。更不該自己去看!
所以,即便看到了,也告訴自己沒看到。看清了,也告訴自己沒看明白。
當知道皇上來了,正在後園時,長孫皇后微微沉吟,就留下除了楓葉外的其他內侍們,朝後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