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這人,一身痞氣。
也從不遮掩自己的輕浮和欲望。
剛開學時,我對室友謊稱他是哥哥,他第一次在宿舍樓下等我,同宿舍的美珍站在窗戶前沖我喊:「許棠,你哥來找你了!」
這話不巧被他聽到。
後來他便拉我到無人處,大手扣著我的腦袋,欺身親了過來。
那是我們第一次接吻。
他太強勢,吻得我喘不過氣,直接哭出來。
然後他才戀戀不捨地鬆開,手握著我的腰,眼睛危險地眯了下,聲音有意猶未盡的啞:「許棠,別搞錯了,我是會跟你接吻的那種哥哥。」
我當下哭了:「你耍流氓。」
他先是一愣,繼而笑了,笑得還很愉悅,心情大好,抵著我的額頭,高挺的鼻樑與我相觸,「哥哥保證,這輩子只對你一個人耍流氓。」
一輩子這個詞,聽起來那麼地天方夜譚。
可我知道,他當時是認真的。
他很介意我掩飾他男朋友的身份,恨不能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倆的關係。
有關我的任何風吹草動,總能第一時間傳到他耳朵里。
開始班裡有個男生,性子比較好,沒事總喜歡找我聊幾句。
後來見到我就低頭不說話,或者扭頭就走。
我聽到有傳言說池野找了他,頓時十分生氣,同池野理論,氣得眼睛紅紅。
他輕撩著眼皮,似笑非笑地看我:「許棠,跟哥哥談戀愛,不許三心二意。」
「你胡說什麼!人家跟我就是普通同學。」我漲紅了臉。
「得了吧,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是根木頭,他有沒有想法我清清楚楚。」
「你神經病,簡直不可理喻。」
我氣得轉身就走,他一把拉住我,笑得輕慢:「你不信,我們找他對峙啊。」
「池野,你是個瘋子嗎?有病吧!」
「是啊,愛你愛到發瘋,想你想得有病,你是我一個人的,哥哥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爛桃花,你也不許有。」
池野是個占有欲很強的人,這一點在我們日漸相處中,逐漸明了。
我從不懷疑他對我的喜歡,因為那些經常使我感覺透不過氣。
他後來又開始哄我搬出去住,與他一起。
我不肯,一度還因此躲著他。
雖然我知道,那是遲早的事。
在他面前,我就像一隻純良的小白兔,早就掌控在他手中。
他一次又一次地引誘我,哄我。
在我們戀愛的第二年,他有次帶我去看劇場演出,說好會在宿管關門前回來,結果硬是拖到很晚。
我一出門,心就涼了半截。
他穿了件黑色風衣,身材高挺,凌厲眉眼染著笑,纖薄嘴角痞氣地勾著,身後是霓虹閃耀的街。
然後他沖我伸出手,笑容張揚,聲音很壞:「走吧,跟哥回家。」
學校外,他住著的公寓,是家裡一早買下的。
我在他承諾了保證規矩之後,忐忑地踏足了這裡。
並非第一次來,但之前都是白天,坐一會兒就離開了。
池野明顯心懷不軌,分明保證了規規矩矩,一進屋就原形畢露。
我推搡他,有些氣惱:「你說話不算話,我再也不信你了。」
他在我耳邊的笑,又輕又撩:「乖寶,我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壞男人。」
「但我保證,只對你一個人壞,好不好。」
他靠近我的耳朵,在我渾身顫抖時,又低聲道:「我不騙你,畢業後我們就結婚,我池野要是反悔,不得好死。」
他說著令人心驚的話,做著令人心驚的事,我手足無措,只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池野一會兒叫我「木頭」,一會兒又叫我「乖寶」,聲音循循善誘,自己卻也耳根紅透。
窗外應是下雨了,隱約聽得到淅瀝雨聲,感受得到絲絲涼意。
天大地大,仿佛只剩我們兩個人。
他說:「乖啊木頭,別怕,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哥哥保證。」
我緊握的雙手,被他推舉到頭頂,耳邊皆是鬧騰,在腦海中一遍遍地炸開。
不知聽誰說起過,愛情的本質就是連綿不斷的疼痛,唯一的解藥就是他也足夠愛你。
那一刻,我很矯情地想到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