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起甚是關切,當即就要請住在府中的大夫來把脈,被洛芙一把拽住。
這大半夜的興師動眾,明日她還怎麼見人,況且這種事,哪能立時就不疼了。
洛芙抿唇,拿過陸雲起的手,放到小腹上,「幫我揉揉就好了。」
大掌貼著肌膚,男子炙熱的體溫透過手心傳至腹腔,熨貼著冷沉的疼痛。
不知不覺,洛芙緩緩睡去,而那隻大掌,卻還在輕輕揉著。
翌日,洛芙醒來時,晨光已然微明。
三天婚假已過,陸雲起換了常服,要往翰林院上值。
洛芙趕忙掀被起身,深愧自己沒有做到一個妻子的職責。
陸雲起正要走,餘光瞥見洛芙下了床,腳下一轉,幾步走到她身前,大手握住她的雙肩,眸光清淺,「怎麼醒了?小腹可還疼?」
聽著他的關心,洛芙愈發愧疚,「都怪我睡沉了,沒起來替你更衣。」
陸雲起身著青色鷺鷥補子常服,素銀革帶勒在腰間,墨發束在烏紗帽中,整個人莊重又清貴。
「我故意不讓她們叫醒你的,你身子不適,該多休息才是。母親那邊,你也別去了,我讓人去說了。」陸雲起軒軒眉宇間,儘是關切。
「還有,一會兒讓薛大夫來給你拿個脈,開兩副藥調養一下。」
洛芙聽著他絮絮的說話聲,心中暖融融的,不禁抬手環住他的腰,小心靠在他胸前,喃喃答應。
陸雲起唇角微彎,垂眸望著她羊脂白玉般的花靨,忍不住在她粉頰上親了一下,柔聲:「乖,再去睡一會兒,我今日早些回來陪你。」
洛芙輕聲答應,但等陸雲起走後,她終究沒有再睡。
一來昨夜在他的照料下,自己已然好了許多。再者,她還要去侍奉婆母。
他已經夠好了,不能仗著他的疼惜,而不盡本分。
用了早膳,又讓薛大夫把了脈,藥是等不及煎了,只能等午時回來再喝。
一切收拾停當,洛芙匆匆帶著婢女銀燭和晴天往陸夫人的院子裡趕去。
嫁過來時,洛家比對著陸雲起的婢女,給洛芙送嫁了四個貼身服侍的丫鬟,另有六個小丫頭照料雜事。
她的一等丫鬟是晴天和小雨,而陸雲起的一等丫鬟是銀燭和杏子。
嫁來的第一天,嬤嬤介紹院子裡的丫鬟僕從時,洛芙便留了心。
其餘婢女都是如杏子這樣的尋常名字,只有銀燭,名字清雅,生得也水靈,一看就與眾不同。
洛芙側眸,見銀燭今日穿著桃粉短襖,下身一條豆綠儒裙,髻上斜插一支嵌寶石的銀簪子,與她身旁素淨打扮的晴天截然不同。
這是個心氣兒高的丫頭。
說來,這銀燭是陸家的家,其父在外院當掌事管家,其母是陸夫人身邊有頭臉的嬤嬤。